重生之迎娶白富美_作者:眠琴柳岸(235)

  这场音乐会大约是这名指挥的专场,许南山对此人没有了解,不过并不妨碍他欣赏音乐本身。舞台上演奏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低沉的大提琴,嘹亮的小号,优雅的小提琴,清脆的竖琴,种种声音交汇在一起,使人感受到一种无可言喻的感动与震撼。第一乐章节奏欢快激昂,第二乐章抒情优美,第三乐章就仿佛从黎明前的黑暗,直到熹光在天际绽放发过程。

  这场音乐会,让许南山想起他不到十岁的时候,被父亲许盛带去看的第一场音乐会。由于时间太过久远,许南山早已经记不清楚当时的情景,唯有那深深的震撼感留在了心里。他还隐约记得,那次父亲好像还差点哭了,因为演奏者是许盛非常热爱的一名优秀的音乐家,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再继续留在舞台上了。

  许南山很少看见父亲那副模样,可那么小的他,也懵懵懂懂地想:要是披头士有一天不唱了,他大概也会哭。

  音乐会本身带给许南山的震撼感,让他直到结束,走出剧场,都没能回过神来。他一直低着头怔怔出神,像是在想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地发呆,什么也没想。小何疑惑地看了许南山好多次,欲言又止,都被乐生阻止了。

  三人坐上回伦敦的地铁,许南山坐在窗边,望着车窗外一眼看不到头的黑色,又想起他写第一支歌的场景,甚至轻轻哼唱起来。他声音很小,小到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两个人能听见。

  随着速度迅速减缓,地铁在站台停下,车上下去了部分乘客,又有更多乘客涌上来。他们说话,嬉笑,窃窃私语,有的手上拿着书,有的拿着手机,神态各异,众生欢喜各不相同,又好像能相通。

  这时,许南山突然转过头,对乐生说:“我突然想写一首歌。”

  乐生想了想,问:“要纸笔吗?”

  许南山习惯在纸上写下自己最初想到的旋律,手机也不是不能写,但总觉得没有纸笔那么有感觉。

  可三人出游,谁会带着纸笔呢?

  许南山笑了一下:“算了,我记在脑子里,回去再写。”

  然而乐生却耐心地用手机打了字,向旁边一名正在看书的学生借纸笔,那学生看着不像英国人,说话的口音有点像希腊的,长了一头小卷发。听说许南山要写歌,当即非常热情地将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递给他。

  他问:“你是去伦敦吗,写好了能唱给我听听吗?”

  旁边,他的朋友,一个圆脸微胖的男生笑着说:“写歌哪有那么快,你以为几分钟就能写完吗?”

  许南山礼貌道:“谢谢,如果能写完,可以唱给你听,但请不要外传。”

  希腊人非常理解地点头。

  接着,许南山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左手握着本子的边缘,右手握着钢笔,黑色的笔杆衬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显得那手就像白瓷一样细腻白皙。

  许南山抬眸看了看车里的人,抱着孩子的棕色头发的女人正轻轻晃着胳膊,哄孩子入睡。戴着眼镜的男人显然是刚结束工作,身上穿着笔挺的西服,熨得一丝不苟。有三个十几岁的女孩正一脸兴奋地小声交谈着,像是在说今天碰到的趣事。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飞速移动的景物,只有夜色是深邃而静谧的。

  他的沉思只是非常短暂的几十秒,因此那只手只是稍稍地一顿,笔尖便落到了纸面上,墨水随着手指的移动,飞快地留下一串音符。

  这大约是许南山几个月来写歌最顺利的一次,他几乎没有怎么思考,没有怎么修改,脑子里就自发地响起了某些旋律,那旋律像基督教堂里合唱团的歌声,像泰晤士河上的清风,像卡姆登集市里的小吃在味蕾上绽放出的味道。他将这些旋律写下来,不过五分钟,就写完了。

  那个圆脸男生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许南山放下笔,他才吃惊地用带着希腊口音的英语说:“这就写完了?”

  许南山微笑着点头,将那页纸撕下来,把笔记本和钢笔都还给希腊人,又说了一遍:“谢谢。”

  希腊人不太明白写歌的奥妙,但看到朋友的表情,也知道许南山这是很厉害了,期待地催促道:“唱来听听?”

  许南山说:“还没有写词,只能唱个旋律了。”

  说着,他便低低地、轻轻地哼唱起来,醇厚的男低音像合唱团里的男低音一样富有磁性和感情,让人忍不住地就被他带入到歌曲中的旋律里了。虽然许南山声音很小,但旁边几个人也听见了,也被吸引地看过来,凝神听着许南山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