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随从越发惊慌,虽不曾见到什么东西,然而在空旷街头听得这种声音,自然叫人胆战心惊。
正要去禀告主人,谁知旁边那人叫道:“那、那是什么!”
一边儿说,一边儿将手中灯笼高高地挑起。
乱晃的灯影下,众人忙都抬头看去,却见在正前方,那烟雾微微地弥漫之处,影影绰绰地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朦胧的灯笼光芒下,依稀可见毛茸茸地头,微微张开极大的嘴。
就在众人痴痴怔怔呆看之时,那怪物复又咆哮了声,昂首抬爪地竟从烟雾里走了出来。
只见头上尖角,眼若铜铃,利齿如一根根地匕首倒cha,爪子抓在地上,竟把砖石路生生地抓裂开来。
这怪shòu盯着在场众人,复又张嘴咆哮了声,前爪在地上轻轻地刨了两下,便俯冲而来!
两个随从这才反应过来,早就胆战心裂,把灯笼往前一扔,转身便跑,因怕的极了,竟跌在地上,连滚带爬地yù逃。
轿夫们见状,也早不顾了,把轿子一扔,转身也没命地飞奔起来。
那轿中的太常寺祭酒隔着轿帘,也听见了咆哮之声,正在不解,忽然轿子跌落。
因坐不住,身子一歪,祭酒才要喝骂,谁知掀起轿帘子之时,却正见一个双目烁烁地怪shòu,正以吞食天地之姿态,直直地冲了过来。
太常寺祭酒大叫一声,待要躲闪逃跑,已经是来不及了。
那几个屁滚尿流而逃的仆人轿夫们,只听得身后有怪shòu的低狺声,以及祭酒凄厉的呼叫,只是才叫了两声便没了声息,接下来,便是吞噬的声响……
众人听了,早就魂飞天外。
好不容易将拐出这条街,才见一队巡逻侍卫经过,见他们一个个面无人色,忙拦住。
几个人有的瘫软在地,有的仍yù再逃,那随从尖叫道:“有个怪物!吃了、吃了我们家老爷!”
巡城侍卫们看身后路上孤零零一顶轿子,来不及细问,忙纷纷直奔过去。
将到之时,却见有一道影子从那轿子前跃了出去,往街头疾奔,将拐弯之后,回头望着他们又狂哮了声,利齿上已满是鲜血,令人不寒而栗。
后,众人战战兢兢去看那轿子内的qíng形,顿时又有一大半的人吓得跌倒在地,又有几个当场吐了出来。
却见太常寺祭酒已死在轿子里,死状亦是极为骇人,竟是被开膛破肚,心也已经不翼而飞。
此事惊动了三法司,因太过匪夷所思,刑部便命不许张扬出去,但毕竟在场许多人看见,自然仍是透了风声出去。
此后,坊间便逐渐有怪shòu夜间行凶的流言,只是因只三月里出了这一件事,又说的这般离奇,其他人也都并未亲眼目睹,众人便只当是传言笑话而已。
进了五月,天渐渐热了起来。
时移世易,人多善忘,那所谓怪shòu吃人心的传言也逐渐地消停了。
是日,光禄寺主簿在外应酬,因吃醉了酒,便扶着小厮踏月而归。
正走间,却见前头有些云雾弥漫,竟看不清似的,前头随从先发现异样,便挑着灯笼看一眼,道:“仿佛是起雾了。”
那扶着主簿的小厮见状,不由想到月前的传闻,因说:“我听他们说,先前那怪shòu吃人,就是先起了一阵云雾,总不会是……”
光禄寺主簿喝道:“住嘴,不可妖言惑众。”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咆哮,从那烟雾之中,走出一头狰狞怪shòu来。
在场三个人都惊得呆了,眼睁睁看那怪物呲牙咧嘴yù靠近过来,顿时才有所反应,忙尽数转身,拔腿而逃。
灯笼滚落地上,发出一团儿灼热光芒。
那怪shòu似乎畏惧,躲过灯笼,更如疾风般扑了上前。
光禄寺主簿因体型肥胖,跑的有些慢,那怪shòu几个起落,将到身后,顿时之间,腥风阵阵。
那主簿骇然yù死,几乎跌倒,他的那随从甚是忠心,忙将其忙扶了一把,谁知这主簿因知道跑不过怪shòu,见随从来扶,正中下怀,忙把随从往身后推去!
那随从浑然想不到会如此,还未惊呼出声,身后怪shòu已经扑到,利爪一挥,血溅当场。
前头小厮见状,哪里敢停步?拼命边叫边逃。
主簿听到身后怪shòu吞噬发出的声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正见怪shòu口中咬着随从的一只手臂,用力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