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佺当下眼就红了,大男人说哭就哭。
他也不嚎啕大哭,只哽咽道,“我自知愚钝,读书这些年也只是个童生,家计一概不懂,全然是个废人,但我待大小姐是真心的,若不然,也不能丢了命也要从山匪手下救下她,挨了一刀,可您这话,却让我心里比挨刀更痛!”
韩清洺:“……”
说着,他便qiáng忍着声音般呜咽起来。
韩清洺:“……”
吵。
韩清洺道,“你若真有心,我也不是无qíng的。”
孙佺没料到还有这句,愣了愣,继续哭。
“可你,却对绯荷无qíng。”
孙佺噗通跪在地上,举手发誓,“我对小姐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韩清洺摇摇头,复又躺回椅上,也不叫他起来,单手支着脑袋。“你的真心,还真经不起鉴。”说着,口里说了一串时间。
孙佺听着,冷汗不禁冒出来。
那些时间,他要么去街头巷子里和花娘调笑,要么调戏外面田埂上的姑娘。起初还未听出来,可听到最近几个时间,怎么记不清?
韩清洺道,“这还能解释道你只是普通谈笑,未曾真做下苟且之事,但你明知绯荷还是姑娘,为何还要三番五次与之通信,败坏她女子闺誉?不说这件事,我只问你,那日你们遇到匪徒,你一个弱质书生,是如何一人之力敢跑两个匪徒的?平阳是皇都,周围巡逻兵每日便有三波,最近无灾害gān旱,哪来的流匪?流匪向来拿钱消灾,大不了杀了一gān二净,若真是流匪,抢了钱便罢,又如何要对绯荷她们劫色?”
那匪徒,自然是孙佺请人做的一场戏,此刻被诘问,他汗如雨下。
“即便世上真有这样的匪徒,自己没着没落还要忙着劫色,为何你之后又不报官?甚至还拦了我想报官的妹妹?”
韩清洺依旧面带微笑,只是这笑极淡,似笑非笑,却更令人害怕。
孙佺跪在地上都忘了起,只满脑袋冷汗。
韩清洺嘴角迅速向上一勾复又放下,微笑有那么瞬间成了冷笑。
这些伎俩,韩绯荷看不出来,他如何会看不出?
更何况,那庙周围可是他的庄子,庙里一半香火钱是韩家捐的,在别人地盘上弄这些伎俩,这孙佺,也是个脑子不灵的。
“若你真有一分真心,怕也不能由着未嫁娶的姑娘让哥哥帮你谋前程。此番作为,当真无耻。”
“你这人,横竖无大作为,只满肚子小心思,花花肠子不少,可偏偏排不上用场。”和我那小叔一模一样。“此番遇上我,也是你的劫数,下次,骗个家中好骗的姑娘家吧!”
韩清洺捏了碟子里剔透的提子,“你口舌伶俐,很好,能逗得绯荷开心。”
韩清洺道,“我也不禁男女jiāo往,便是男女,也有纯友谊的,你平素无事邀她出去玩,长长见识,也不错。”
“只一样,管好你那些小心思。”他手指点点孙佺,一字一顿,“否则,我再救不了你。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在平阳待不下去,而你,却无可奈何。”
“你尽可以哄着绯荷,让她开心,但我自有办法让她越来越看不上你,在她厌弃你之前,留个玩物给她,也是好的。”
孙佺早察觉韩绯荷对自己日渐冷淡,但没想到源头竟是韩清洺。他挨了羞rǔ,心中又气又恨,偏偏不能露出来。
面前这个人,将他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就这番消息灵便,其权势之大可窥一二。
这人,他惹不起。
“想来水荷也快没耐心了……”韩清洺高声道,“来人!”
外面一个小厮进来,韩清洺道,“请大小姐过来,说事qíng完了,让二小姐出去玩吧。”
水荷天天在外面野,他也不担心,总归那些纨绔父母他都认识,而且一堆惹不起的纨绔子弟护着,他那小妹比皇帝老儿还安全,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韩清洺对孙佺道,“你还要去城外庙里写签子的吧?快去,免得去晚了,今日工钱没了。”
孙佺脸上忽红忽白。
不多时,绯荷过来,立在门外不敢进,“哥哥?”
韩清洺柔声道,“我同孙兄说过了,但孙兄说,男儿家,成家立业应靠自己,不消我多帮手,他是个有见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