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绯荷愣了。
这……说的是孙佺么?他虽未言,但绯荷总能看出,孙佺是很期待哥哥能帮上一二的。
想想,大概是哥哥说了什么让他长志气起来,要奋发向上,心里暗自喜悦。
“我知道了。哥哥,”绯荷想和孙佺说说话,却羞于让人知道,道,“哥哥,孙公子如今在庙里做着活儿呢!”
此言一出,韩清洺笑着看了看孙佺,孙佺从地上爬起来,头昏脑涨,乍闻这一句,脸都红了。
“呀!那是我的不是了,你快带人回去吧!”
绯荷只当哥哥听懂自己暗示,羞得小脸粉红,看孙佺出了门,脸上一片红,也没觉得怪,着丫头取了斗笠带上,浅樱色的纱层层垂下来,倒掩住姑娘飞红的面,只留袅娜的身姿,反更显姿色。
孙佺却没心qíng欣赏。
绯荷再好看,也抵不过他自身的脸面,孙佺没傲骨,却很有几分傲气,吃了韩清洺一顿连消带打的讽刺,早对韩家没了好感,又被明令禁止与绯荷谈qíng说爱,早烦闷的很。
如今见绯荷,也不似天仙了。
他自然是打了勾搭小姐继承人家家业的主意,被人看的明明白白还当笑话,他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
绯荷心qíng好,便没叫轿子,搭着丫鬟的手走在他身边,一路笑着说个不停。
见他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说了半路不答话,便也不说了。
走在郊外,看着远远的庙宇,绯荷还笑着说这是佛祖赐的好缘分,孙佺想起韩清洺的讽刺,却涨的满面通红,只觉得身边美娘子变的恁般烦人。
此时黑云票爱,昏暗暗的,周围也有些压抑,绯荷不开口了。
孙佺想起韩清洺的话,冷着脸对韩绯荷告辞。
“小姐回去吧,”他扯扯嘴皮,“想来我今日的工钱是拿不到了。”
想到韩清洺趾高气昂的模样,终忍不住刺韩绯荷一回。
韩绯荷有些惊讶。他怎么这般语气?
点点头,韩绯荷带着丫鬟准备回家,可心里着实委屈。
可没走两步,有人蹦出来,问,“你可是韩绯荷?”
韩绯荷还没回答,那人身后有人道,“不知道,带着纱帽看不清脸啊。”
打头的人狞笑一声,“不管是不是,先带走!”说着有几个人上前抓住韩绯荷和丫鬟,拿粗麻绳绑起来,丫鬟吓得大叫,“你们gān什么!”但也知道韩清洺名头此时不能说,只一个劲大叫,被人打了一巴掌。
身后有人抓了孙佺,问,“头儿,这人看见咱们了,怎么办?”
打头那人道,“杀了。”
孙佺闻言,赶紧叫道,“放过我吧!那个女人就是韩绯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了我,我绝对不会说的!”
韩绯荷乍闻此言,一阵血冷。
匪徒道,“她若是韩绯荷,你岂不是传说中她的姘头?听说你为了她还敢跑了两个土匪挨了一刀。不能饶了你,来人,宰了他!”
孙佺大叫,“不是不是!我只是想骗她,从韩家蹭点好处,对她没半分轻易!那两个匪徒是我雇人演的戏!”
韩绯荷如遭雷击,身子颤个不停。
匪徒却说,“揍他一顿!”
孙佺被揍的哎哎直叫,那些匪徒却放开韩绯荷和丫鬟,抽丫鬟巴掌的人还低声对丫鬟道歉,“小娘子对不住。”
匪徒对韩绯荷道,“冒犯小姐了,这是老爷的命令。”
韩绯荷闻言,什么都清楚了。
她只觉天昏地暗一阵头晕目眩,推开迎上来看她伤没伤的丫鬟,跌跌撞撞跑了。
丫鬟在后面叫着追,可她跑的着实快。
那几个大汉担心她,也跟上去,到底她女孩子跑不过壮汉,被拦下,半推半哄着送回韩家。
韩家老爷院子书房里,韩清洺正看新打出花样的花片样式,便听到管家来报,说大小姐已经回房,大哭了一场。
韩清洺道,“我这二妹,虽读书多,却是个再单纯不过的,能哭出来就是好的,憋在心里才麻烦。此番经事,她应能成长一二。”
大管家心疼道,“老爷为何不慢慢同她说?”
韩清洺道:“这孩子实心眼,老实说了,只怕不会信,说不得便被那姓孙的再哄骗过去。”
大管家叹气。他是七老八十的年纪,因着能gān才被雇佣,心里拿韩家兄妹三个当自己孩子,见韩绯荷哭的惨着实心疼,可也知道老爷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