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洺烧了手中书信,冷笑。大皇子二皇子也是有病乱投医,被皇帝见疑便想到了他。毕竟朝中谁都看得出他是皇帝心腹,又兼是商人……财权二字,他一一不缺。
“来人,备驾进攻。”
皇上近几年身子骨是越来越差,别人看不出,他手下有三管家在,却是敏锐察觉出是有人下药。下的还是慢xing□□,江湖中都有名。这药出自毒虫谷手笔,解药千金难得。他花费了许多功夫才求来解药方子,还请来医仙后人,如今形式紧张,他只有抓紧皇帝一位的大腿,牢牢表明立场,才不会被卷进去。
大同也是安逸太久,一些沉疴慢慢浮现出来。
怪不得张潇临退位前会谋划击溃大同。上辈子还成功了。
真是个烂摊子。
不过……
韩清洺穿上青蓝色锦缎袍锦jī补子的官服,坐上轿子朝宫门而去。
韩绯荷却闲的无聊。
进京后,有了哥哥官署,韩水荷愈发懂事乖巧,管家理事女工烹饪样样学的认真,连女学都每日去上,那认真的劲头连她都逊色几分。后来才知道是哥哥用了不知什么法子,让她与那位三皇女时常通信,哥哥说是他恳求三皇女帮忙提点妹妹。
果然还是哥哥厉害。
但是这日子是越来越无聊了……
胭脂水粉她如今是没了兴趣。院子里玫瑰蔷薇百合等开了一茬又一茬,谢了一茬又一茬,她不再去管,便是手工簪她也很久没碰过,每日懒懒散散看些话本,不知该作何是好。
韩绯荷问身边丫鬟,“你们说,我还有些什么好做的呢?”
富贵的日子原来也是如此无趣。现在想起来,以往贫穷的日子简直像是做梦。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闲的发慌的一天。
那些每日不得不早起晚睡,辛苦的没有一点停息时间的日子,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唉……我都不知道,当年早起割猪糙,晚上洗衣裳,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的人,到底是不是我了。”
丫鬟嘴甜,“那都是苦尽甘来了。您当年辛苦是将这辈子的辛酸都熬完了,日后便只剩享福了。”
韩绯荷笑道,“我也觉得是。”
丫鬟又道,“小姐不如去外面走走?多带几个小厮,看看外面风景,总是好的。府中再漂亮,又怎及外面热闹?”
韩绯荷笑了。
当年她还嘲笑水荷没耐xing,三天两头去外面耍玩,如今便轮到她了。
“……去便去吧。”韩绯荷终是下了决定。
她带着两个大丫鬟,身后跟着两个身qiáng力壮的小厮,后面还有几个家丁暗暗跟着。韩绯荷向来如此谨慎。以往穷时是没必要。可如今她富贵了,是韩府大小姐,是韩清洺最珍爱的妹妹之一,又年轻貌美……
多少人觊觎她,她又能换来多大的财富。
那个流氓,不就如此觊觎她的美貌和韩家的财富的吗?
这些,她比谁都懂。
就因为懂,才不敢轻忽。不能让人因此挟持了哥哥。
韩绯荷走在街上,头上是斗笠面纱,便是斗笠也是上好的竹削的薄薄一条编出来,只上了油,留住竹子本来的碧绿颜色,外面接了月白色轻纱,能遮面,亦不影响视线。
街上果然十分热闹,甚至比平日更热闹,韩绯荷好奇的问,丫鬟答道,“小姐,这是要秋闱了呢!”
“秋闱啊……”
韩绯荷有些怀念。若非受家事拖累,她哥哥也该有此一遭的。
不过也没差!哥哥如今不也是二品大官?走在外面都没人敢轻视呢!
这么想着,韩绯荷也愉悦起来。
许是太久没出门,此番出来沾了人气,她倒真的轻松许多,感觉人也开朗起来。
对身边丫鬟说后,丫鬟笑道,“看!我说的是吧,您就该多出来走走呢!也沾沾外面人的喜气。”
韩绯荷轻笑。
那肯定不能。都是要说人家的姑娘,怎还好在外出走?便是她今日出来,也是多亏哥哥宠爱。若她真不守规矩,怕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韩绯荷带着丫鬟下人进了旁侧一栋茶楼,却正与一个人撞上。
那人脚步匆匆,怀抱东西只低头看路,撞的韩绯荷斗笠都偏侧开。
他见撞了人,还是个姑娘,赶紧道,“实在对不住,小姐您可还好?”透过纱幔的视线却认出斗笠下的人。他不禁一愣,“咦?韩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