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只点了下头。虽然他没有什么表qíng,可李越与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自然知道他有些异常,不由得说:“大哥,你不是在紧张吧?您若是紧张,我可就慌了。”说完,心里马上就忐忑起来。
赵宇嘴角一扯,“你有什么慌的?我该想的都替你想了。我可累了,这些天没怎么睡。”
李越想起赵宇天天比他睡得晚,比他起得早,一时只嘿嘿地笑。
他们的宇航服已经被李越用稀释的飞船外用涂剂掺了墨汁给染成了灰色,因为要去城镇,与人接触,两个人这次不能再携带头盔,也不能再用背包了。赵宇早就让李越按照古代背的箱笼模样,用最薄的木板订了两个背箱,把该放的东西都放了进去。李越一背上给他的那个箱笼就被压得差点吐血,用手提了提赵宇的,发现轻了许多,马上大叫:“这也太不公平了,我的怎么这么沉?”
赵宇拿过箱笼往背后背,说道:“你自己说的,还年轻,正在长身体,压一压,能长得结实点儿。”
李越抗议着:“哪有这么回事?把我压矮了怎么办?”赵宇安慰:“高个儿费衣服,矮点儿省钱箔。”……
一边斗嘴,一边离开飞船,做了那些该做的步骤。这次不似他们上次,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回来,李越选择的地点远离人烟。从地图上找出了前往宜兴的路径,两个人从茂林中一路披荆斩棘,还用小刀不时在树木上留下只有他们能认识的记号,等到终于走到一条小径边时,赵宇示意停下,脱了手套,放在了宇航服的的内兜里,让李越和他一样换上了老僧给的蹭服。这僧服是颜色暗淡似棕似灰的过膝袍服,上面还打了补丁,如果早穿上了,恐怕早就被沿路的荆棘划得稀烂。
为了自保,赵宇递给了李越一个小小的由电动剃须刀改装的电击器,这应该是最没有伤害xing的武器了,顶多让人晕厥,醒来没有任何后遗症。加上李越曾从掌机里找了个很老的防身速成的集子,给自己和赵宇灌在了脑子里。这个集子是在人类最混乱的时期,一个武术大师结合了中国的几种武术和泰拳跆拳道拳击等多种技击技巧研发出的防身并伺机攻击的一套动作,因为非常实用,曾经风靡一时。等到世界和平了,这套武功就成了锻炼cao,没有人较真儿地为了保命练习了。李越有了这套东西,虽然还没有怎么练习,心里已经踏实了许多。加上赵宇给的电击器,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怕了。
两个人再背上箱笼,打扮倒也像本地僧侣,但两个人的相貌出众,面色也太健康,怎么看着都和破旧的僧服不符,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
沿着小径走了许久,沿途高大茂密的树木渐渐变成密密的竹林。此时正是chūn天四月,新竹碧绿,竹笋处处,林中空气清新,弥漫极淡的竹香。赵宇又不说话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李越则开始对行将到来的种种充满期待。他不像赵宇那样思前想后,只听着赵宇指使,所以看见面前如此美景,心qíng欢畅。就想着挑逗赵宇。李越看着前面赵宇的背影说:“诶,赵宇,说到那些物质基础,你如果没有那些武器什么的,还会出山吗?”
前面赵宇回答:“如果我还有我现在的头脑和知识,会。”
李越好奇:“出山gān吗?你觉得你有多大胜算?”
赵宇一边绕过一个一尺高的竹笋一边说:“不关胜算,只是我脑子里的东西大概不会容我躲在山里。”
李越又问:“那好,如果你没有现代的知识,也不是现在这么聪明,你会怎么样?”
赵宇回头,“那我肯定是这里的人了,还能怎样?”
李越不甘心:“这里人是怎样的?”
赵宇漫不经心地说:“自然是可降可战可死呗。”
李越非bī着他说:“那你是降是战还是死呢?”
赵宇哈哈一笑,仿佛李越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他反问道:“李越,你觉得呢?”
李越就恨赵宇这么说话,不依不饶地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呀,你该知道才对。”
赵宇往前走着,不回答,反问道:“你呢?是降是战是死?”
李越马上说:“肯定不会是降吧,但打不过,我大约是会跑的,不会自杀。”
赵宇这回不依了:“那跑到天边了,路尽了,是降还是死?”
李越想了想,说道:“不知道。”
赵宇点了下头说:“你看,战场上的试验也可能是关于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