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有些担忧地问:“师傅,谢枋得义兵不过数千,城中元兵也有两千余人,若他带兵来复城,是不是有些力不能及?”
司徒衡回答道:“你怎么忘了你方才说的赵官家了?如果赵官家真的爱民如子,又见过谢君直,怎么可能让他深入险境?谢君直得了你的消息,肯定会去找赵官家,官家同意,谢君直才会燃起láng烟,到时候来的,肯定不只是谢君直的义兵了。”
他对着屋子中一个小个子的胖子说:“你八月初六日,烤好了ròu,撒了我给的药,傍晚时分从西门处经过,要让那些元兵看到那些ròu,他们一来抢,你就放手逃走。”那个胖子忙点头。他看着其他人说:“初六下午聚到此处,莫走露风声。”
等人们散去了,他对着自己的青年徒弟说:“备好石灰棍棒,另外,找人给元军用的那些井里撒点东西。”
谢枋得见到了徐德,听了他的话,喜的是城中有了内应,忧的是赵宇会不会派人帮助复城。他带着徐德迎接到了赵宇的队伍,一看见义军士兵,他就多少放了心。这些人个个眉宇间透着骄傲和朝气,打胜了仗,和练兵前明显不同了。
赵宇听了徐德的话,微笑着点头:“多谢徐官人和尊师司徒公的义举,如此方便之事,朕不得不行之。请徐官人与叶将军细商详qíng。”徐德在那里高兴,旁边听着的谢枋得和陆秀夫jiāo换了下眼色:“不得不”?官家看来是不喜欢按照别人的安排行事,但为了避免伤亡百姓,还是这么做了。日后得跟那个司徒公说说,看怎么对官家抱歉一下。
于是,八月初六,信州南方三股黑烟冲天。元军知道宋人新帝的队伍近了,看见黑烟,忙戒备森严,一夜不眠,次日更是严守要地。可一连三日三夜,平安无事。宋人的军队还是在乡间分地筹粮,没有靠近信州,看来这次也不会攻城。到了初六的晚上,元军已然疲惫。西门处有一个小贩,挑了新烤的猪ròu,想去街巷叫卖,被元兵截下。那ròu烤得焦红油亮,香气扑鼻,又近了晚饭时分,元军将小贩赶走,就把ròu分吃了。入夜,一个个就开始跑肚,人说好汉架不住三泡稀,上城的人气喘腿软。肯定是那个小贩的烤ròu有问题,明日定要稽查!可也不是每个人都吃了ròu,怎么守城的官兵病得越来越多了?蒙元打仗经常往井里和河里下毒,难道这次竟然有人gān了相同的事?这些兵士有许多降兵,不是蒙人,也就不信萨满,急招城里的郎中。许多郎中推病不来,来的几个号了脉,都吓得脸白,说没法治,多加休息就好了,看那样子似乎要拔腿就跑。(这明显是有人下药,看样子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不跑还等什么?)元军怀疑是瘟疫,正犹豫是否上报,就又有郎中到了。
这个郎中年纪轻轻,号称自己出师于闻名的郎中司徒衡,医术过人。他号了脉,严肃地说是吃了不好的东西,元兵立刻点头,对这个郎中就多了一分信任。郎中开了方子,让几个元兵跟着他去取药,一行人一出了营门,就被人伏击。然后有人换上了元兵的衣服,回了营盘。到了城门下,撒灰的撒灰,敲头的敲头,把看门的元兵打倒,猛地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元军大声呐喊,奈何没有几个人跑得动,城外不远处一片黑影就涌了进来,原来早就有人穿了黑衣埋伏在近处。这些人进来先守住城门,其他人与上前来的元军jiāo战,他们明显手脚厉害,而且几个人一组,互有配合,加上元军正处于肚子疼状态,很快就被尽数消灭了。城中的人领着外面的军兵穿过街道,前往另一个城门处。
一夜中,许多人还在睡梦里,四个城门就已经易主,主要官员已被逮捕或者杀了。到天亮时分,人们打开大门,却见到主要街道上有宋人装束的义兵,有的在巡逻,有的在贴告示,有的在告诉众人信州已经复城,让大家帮助围剿散落的元兵和蒙元官吏。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人们激动。大家饱受蒙元官兵的欺压,此时正是出气的时候。市民自发地协助义兵逐家逐巷地清剿元兵,报告元兵踪迹。等到赵宇傍晚进城时,宋人还在清剿元军官兵,可城内已经欢声朝天,百姓奔走到街上,争相观看这复城的新帝。
叶铭带着两万多人已经进城灭敌,赵宇是和有三千多匹马的马队同行。如果不是大多宋人骑术不佳,能骑马的兵将不过千人,他们还可以有更多骑兵,可现在的马匹大多用来驮运货物。
李越与袁牧之和方笙走在赵宇前面,赵宇的身旁是两个僧人,身后是个小道士,陆秀夫和孙小官人在后面。正在街上行进,一支冷箭向赵宇she来,以李越的反应来看,那支箭的速度很慢,既然赵宇是顶级宇航员,他的反应速度应该更快,所以李越没在意。在人们的惊叫声中,慧成用棍棒把箭打落,赵宇神色不动,跟事qíng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后面的百姓和义兵一同向she箭方向追去,不久就抓住she箭的人,根本没有问什么,当场就地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