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嗯了一声道:“如果你们想在一起,总有一个人要付出自己适合的生活。”要么是陆敏放弃那些家族的责任和政途,要么李越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准则,成为陆敏地下的qíng人。
李越沮丧地对赵宇说:“我就和你过一辈子了,我也没飞船了,你别想甩了我。”
赵宇叹道:“我怎么敢甩你?如果章鱼能说话的话,早从海里面爬出来管你叫老师了。”
李越笑着把脑袋靠在赵宇肩上,小声说:“我如果告诉叶铭我在gān什么,他会不会把车赶到沟里去?”
赵宇抿了嘴,没再说话,李越得胜,嘿嘿笑了。
叶铭走了一段,又折向南方,但是他们还是在附近的村落停了几天,等到消息说镇子里选官顺利,一位许官人得了官位才再次启程。沿途听人传说附近有先帝的踪迹,许官人几次带人出镇寻访。
李越想起那时对阿卓许诺半年左右就回去,现在已经过了时间,他已经又一次言而无信了,就催着赶快往重庆方向去。
四川地区在历史上是抵御了蒙元入侵的重要地区。在蒙元的一次南侵中,曾经击毙了蒙古大汗蒙哥,这不仅让南宋延续了二十年,甚至改变了欧洲的格局。在南宋末时,彭大雅出任重庆知府,他力主抗元,竭尽全力拓修重庆城,向北扩至嘉陵江边,向西扩至今临江门、通远门一线,范围大致比李严扩建的江州城扩大了两倍,奠定了此后直至明清重庆古城的大致格局。如果历史没有改变,蒙元会在南宋临安陷落后三年才攻破重庆,在入城时遭到了宋人激烈的抵抗,于是蒙军大肆屠城,死尸遍野血流成河。成都和重庆的血腥让四川军民更加顽qiáng,击毙了蒙哥的合川钓鱼城在临安陷落后五年,陆秀夫背着小皇帝投海后才落入了蒙元之手。
在后代的抗日战争初期,蒋介石在中国jīng英军队尽毁敌手而武器军备无法与日本抗衡的qíng况下,将中国官方的抵御大本营挪到了重庆。四川地处中国腹地,人民自古多灾多难却顽qiáng不息。在这种背景下,中国坚持了八年没有投降。从中原和北方,近百万人追随着国民政府逃入四川,再次重演了中国历史上多次出现了不愿落入敌手的百姓背井离乡跟着朝廷逃亡的景象。虽然中国没有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取得抗日的胜利,但是在南宋灭于蒙元,明朝又灭于满清的背景下,中国没有再次正式投降,沦入异族统治,已经算是一个胜利。
时已入冬,四川盆地天气多雾,yīn湿入骨。赵宇天天吵着要吃辣的,没有辣椒,只能用花椒,每到一处餐馆,叶铭都得去要求店家多放花椒,赵宇说口味不对。李越建议赵宇多吃萝卜生姜或者大蒜之类的,也算是辣的食物了。可赵宇真的吃了一次萝卜,李越就和叶铭在外面赶了一天车。赵宇还特多事,一会儿要考察一下巴山夜雨,一会儿要去少数民族地区采风。此时民风虽然彪悍,但民qíng淳朴。他们三个人相貌出众,器宇轩昂,不像坏人,加上赵宇表面的温文尔雅,每到一处,都能轻易得到人们的信任。越是偏远地方,越能得到乡民的爱戴。
他们走走停停,终于在二十天后到了重庆。重庆虽然在这里时代已经算是扩建得漫山遍野,可还未及后世稠密的十分之一。他们停留了几天,卖了车马,找了将沿江往东顺流下三峡的船。
长江在农历十月后刚刚进入枯水季,他们这时过三峡比在夏季高水位时要安全。李越其实很想往体会古代船过三峡的惊险,那种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迅捷。
后代曾一段时间,中国倾全国之资在三峡上建筑了大坝,虽然增大了经济利益,但是对环境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三峡地区地质灾难增加,大量鱼类因无法回游而灭绝,地壳因局部压力增大而产生异常变化。上游控水后,下游枯水季延长,众多湖泊gān涸,藻类植被死亡,湿地消失,鸟类没有了栖息之地……而中国的敌对者暗自欣喜:切不说这种举动多么自毁江山,让中国的原生环境遭到毁灭xing的改变,就此大坝本身,只需一个大爆炸,就能让这座凝结了中国多少年财富的大坝化于乌有。这么大的软肋,明晃晃地陈列在那里,即使不去捅,看看也快乐。三峡初期的确创造了经济价值,而那些人们担心的地震人祸等对大坝的危害并没有成为现实,可是日益严峻的gān旱和泥浆长年累月的积累让大坝的作用逐渐削弱,最后形同虚设。那些灭绝的鱼类,毁灭的文明遗迹却再也无法复原。可在末世中,没有人来得及后悔:人类都处于消亡中,谁有什么诗意去凭吊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