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背着沉重的包裹上了船,可一上船,李越就把赵宇收集的石头或者包着根部的土袋子等等的大包放在了一边,只背着装着他们现代仪器等的月球工作包,不敢片刻离身,以免万一船触礁沉了,这些东西失落水中。
要过险滩的船都不大,船工就有七八人,与船客数目相同。李越仔细打量船上的人们,除了他们,还有四个旅客,有的穿着文士长衫,有的是短打,但都不像是穷人。川蜀土地肥沃,出川的人自然是富裕的。
渡口挤满大小船只,船老大喝骂着船工从渡口中行船出港,沿途还大声与其他的船只打招呼。李越和赵宇坐在船前面的坐席上,叶铭守在赵宇身后,倚着船舱门,抱臂站着。他们的船离开了拥挤的泊船地带,向水面中央行去,视野开朗。赵宇闭眼抬头,像是在感触着江面雾气。李越回头看看叶铭,小声问赵宇:“你跟他有共同语言吗?他能陪你聊天吗?”
赵宇斜了李越一眼:“那是要和你gān的事。”
李越更加小声:“那你图个什么?”
赵宇轻哼一下:“等你长大些我们再谈这些比较复杂的问题。”
李越又被鄙视了,切了一声,也学着赵宇的样子抬头深吸了口气。江水推着小船顺流而去,周围的船只渐渐稀疏,他们远离了江岸,进入了开阔的江面。忽然,附近有隐约的喊声,李越和船上其他的人都四处张望,
在他们后面一条船的甲板上,几个人在抢一个人的包裹,那人死死地抱着,可最后还是不敌众人,包裹被抢了去,几个人还把他的外袍也撕开脱下了,那人在挣扎中竟然失足落入了江中。
长江才入枯水季不久,虽然没有了汛期,水流还是湍急。那个人在水中挣扎着,被水làng夹带着顺流而下。船老大喊:“打劫了!救人哪!截住那条船!”可江面上船只稀疏,那船张满风帆,很快就超了他们顺江而去了。船老大让人降帆停桨,准备救人。李越早就把背包jiāo给了赵宇,看着水中的那个人就要往河里跳,被赵宇抓住,往他的腕子上套了制动器才放了手。
李越跳入江中,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赵宇其实是十分在意他的,时刻也在守卫着他的安全。可他没有时间品味这种欣慰,专心向那个落水的人游去。那个人顺江而下,李越计算着江流的阻力和速度,逆着江水斜cha着向他奋力游去,不久就迎到了落水的人。李越伸手,拉住了那个人胡乱划拉的一只手,借着江流的冲力,那个人似乎猛地扑到了李越的身前,他的另一只手攀上了李越的脖子。船边站着观察的赵宇没有放下背上的背包就一步踏上了船帮,纵身跃入水中。
李越却没有感到任何危险,他踩着水,任那个人贴上了自己。那个人把头靠在了李越的肩上,全身僵硬,在李越耳边大声咳嗽。李越忙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在露在水上的肩膀,说道:“别慌,放松,我带你游到船上去,你不会有事的。”
那个人喘息着抬头,李越也正对着他转过脸,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李越觉得这个人一定狠狠地嘞了下自己的脖子,因为自己差点喘不过气来。
李越意识到这个人是男的,该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这个人的五官绝对是男xing的,可他却感到此人长得非常美。这种美丽超越了形体,是一种和谐与灵xing的完美结合。他皮肤白皙,修长的双眉清晰而漆黑,内双眼皮的眼睛,眸中晶亮,如诉如泣,挺秀的鼻梁,曲线动人的微张的双唇……此刻李越才明白了为何在自己的时代,即使人人已经被调整到了基因的最高层次,还有人会去去整容。因为人们的基因并非十全十美,至上的美绝对是概率中的极端偶然,甚至是一种基因突变,不是常人能拥有的。几千年中,亿万人里,只有寥寥十几个人能以美貌名垂史册,他面前的脸庞就诠释了这一理念。可这种夺人的美也蕴育着毁灭:极端的美貌必然为自己招来各色觊觎,还会引起人们想要将其征服和摧残的冲动。李越猛想起那些红颜薄命的古语,知道这样外露的美终抵不过人世的刀剑风霜,不由叹了口气。他面前的青年眼中似露悲凉,秀丽的眉头微颦,神qíng里有种绝望和脆弱。李越忙回了神,笑着抱歉道:“莫怕,我肯定能带你游过去,我游得很好。”
赵宇搏水击làng游过来,到了他旁边,一手扳住了李越的另一边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李越见赵宇另一只手举起,掌中是激光剑的手柄,忙叫道:“你别动!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