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_作者:封玖(10)

  容奚身虚体弱,虽近日强身健体,终究不比刘小少年与两名健仆,便将煤具交予他们,移至廊下饮水歇息。

  胡玉林竟也玩心大起,亲自用煤具造出煤球,初时兴致勃勃,不过几回,便觉臂疼腰酸,不再强求。

  他舍弃煤具,净手后,至廊下,与容奚相对而立,见院中欢欣场景,心中畅快之意迸发。

  煤球精致可爱,整齐排列于地,仿佛着甲士卒,待军令一出,即奔赴战场,为国捐躯。

  “恰逢近日无雨,煤球曝晒几日,去湿即可。”容奚执盏缓声言道。

  只待姜工新器造成,便见分晓。

  刘子实与两名健仆,轮换劳作,至金轮如橘,方才完工。煤球圆润无暇,齐列庭院左右,似臣工进朝,静立金銮之殿。

  倒存几分可爱意趣。

  胡玉林素来心有野望,此前多次思虑扩大煤石之事,皆不得其法。日前得见容奚,困顿方解,实乃上天庇佑,胡氏之福。

  最令其振奋之事,便是与容氏大郎相交为友,非因地位门望,而因大郎如玉美质,令人心向往之。

  于煤球曝晒期间,胡玉林往返城镇,足不沾地,增煤田健仆,采挖煤石。煤石之数,倍于往岁。

  其父胡运得闻,于房中密询之。

  “煤石采挖,每岁皆有定数。你何故为此?”

  房内熏香淡雅,书卷陈列整齐,翻阅痕迹明显,可见屋主乃爱书之人。

  胡氏虽为炭商,然向往诗书礼乐之心,不比旁人浅薄。

  胡玉林本想待此功俱毕,方详细告知胡运。怎奈胡运如今亲问,他不得不答。

  “阿耶莫怪。”他将心中之计,提前述于纸上,如今取来呈至胡运面前,释道,“此乃儿之计划,阿耶烦请过目。”

  胡运有创业才能,非目光短浅之人,粗略一观,便知其思。若煤石之能,真能如纸上所言,那胡氏,定可更上一层!

  “玉林敏思,竟得此法。若此法可成,利为小事,胡氏之名当广传天下。”

  胡运言罢,竟朗声大笑。院中野猫受惊,噌然跃至院墙,软软叫唤几声,似在婉诉委屈。

  “此法是儿好友所想,儿先前已用十贯易之,阿耶以为然否?”胡玉林坦然相告。

  胡运闻言,捋须沉吟片刻。

  “十贯之数,太过寻常。”胡运非狭隘之人,有此巧思者,定非凡俗,十贯倒显欺人之势。

  胡玉林又将容奚所言告之,胡运慨然一叹,“十贯买断,不与胡氏利益相牵,能拒暴利之诱,实在令人钦服。玉林,此人姓名为何?居于何处?为父倒想与之相交。”

  “阿耶可曾听闻,京中容尚书之子,因错被遣临溪祖宅一事?”

  胡运为商多年,对魏国各地大小之事,较为灵通。临溪容氏,在濛山县本就声名显达,容氏子被遣临溪之事,早已成为城中趣谈。

  只是胡玉林忽提此事,莫非?

  “你所言之人,竟是容氏之子?”他话刚出口,便觉不可思议。

  胡玉林狭目微弯,笑靥如狐,阿耶面露震惊之色,实属不易,今日得见,真是托大郎之福。

  “阿耶,正是容氏大郎,容奚。”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菜肴,多借鉴袁枚的《随园食单》,或百度得之。

  第5章

  自魂落大魏,因病体未愈,秋凉风寒,容奚一直未曾沐发浴身。

  虽秋日不易发汗,但体表污垢搓之可见,容奚无法忍耐,着刘和取来浴桶。

  浴桶已是陈旧之物,灰尘蛛丝遍布,洗净曝晒后,用滚水烫之,容奚方仔仔细细搓洗身体。

  魏人不喜浴身,尤其秋冬之季,因发汗少,便愈加不爱沐浴。官宦贵族尚且不论,平民百姓或冬日仅沐浴一两次,身上油垢俱生,发上跳蚤活跃,亦不在乎。

  据他所知,刘氏祖孙,已一月未曾洗净。

  由奢入俭极难。容奚在此等事情上,不愿入乡随俗。刘氏祖孙常随左右,他不愿身边之人蓬头垢面,便令二人仔细沐浴,换上新衣。

  如今他手握十贯,已有能力改善生活。

  沐浴之后,已是熄灯时分,屋中漆黑,唯月色微弱,隐现窗外。

  刘氏祖孙合卧床榻,刘和谆谆教诲。

  “郎君仁慈,你日后千万尽心侍奉,不可懈怠。”

  刘和看守祖宅数十年,得见不少世事更迭,人心变幻。他忠于主家,虽容奚因错被遣至临溪,他也未曾慢待,却也不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