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了剧本,除了我[穿书]_作者:孤注一掷(265)

  他视线恢复清明,手上的力度便恢复正常。

  晏无咎抽回手,眸光冷静,淡淡地说:“你发烧了,这里没有药,先试试能不能运功抵抗一下。我去设置几个机关,让他们慢些找来。”

  风剑破身上忽冷忽热,从虚妄的幻觉里醒来的他,对于自己身上的不适毫无感觉,那双澄澈冷锐的眼眸里覆着一层浓雾迷茫。

  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觉了。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在对晏清都道歉,好像因为自己的失误,没有抓住一个人,那个人好像是焚莲。

  可是,一小半清醒的理智在疑惑,焚莲不是晏清都的人吗?他为什么要因为没有抓住焚莲,对晏清都感到歉疚?

  难道,焚莲会伤害这个人吗?

  晏无咎开启完机关走回来,便立刻又被他抓住手。

  风剑破额头有薄薄的冷汗,眸光清亮坚定,还有些迷惘焦虑,盯着晏无咎说:“小心,你要小心焚莲。他……他很危险。”

  晏无咎脸上的神情从始至终从容冷静,好像目前为止所有的情况都不足以叫他过分在意,智珠在握,成竹在胸。

  长眉隐隐下压,华美矜贵的眉目在这墓道的光影下,有些神秘晦暗、野心勃勃的危险。

  这样的人,被人抓着手说小心,小心的还是他的人。可想而知,会得到什么反应。

  晏无咎眉梢微挑,眸光冷寂,不置可否。

  风剑破的状态不对劲,谁都能看得出,这时候说出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都不会意外。

  “我知道了。你身体又哪里不舒服?什么症状?”晏无咎随意自然的转换了话题。

  风剑破见他点头,缓缓放了手,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不对,哪里不对。

  他好像困在坟墓里很久的鬼,有些不知道年岁了。

  好像周身都是海水,隔绝着他和周围所有的世界,还有面前这个人,都好像不真切。

  风剑破一声不吭,晏无咎也没有再追问。

  从黄昏时候,他们被疑似旭王的神秘人围剿追杀,到他们一路迂回跑到坟山陪陵侧翼,再到他打开隐秘通道进来,他们在陪陵里面和那些人绕圈圈,时间差不多是过去了有一个多时辰。

  晏无咎也有些累了,这会儿也微微放松,养精蓄锐,计算着还有多久到明天,以及该如何应对这些变数。

  他站在光线微亮的地方,风剑破抬眼就能看清。

  风剑破沉默地看着,一眨不眨,他想走过去,想摸摸那个人,确定他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活着的。

  尽管,他有些不清楚,自己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很久了。

  “晏清都,人有前世吗?”

  晏无咎半敛眼眸所有所思着什么,听到风剑破又开始说鬼故事了,他看了一眼,随意答道:“也许吧。”

  “前世做错事情的人,今生再遇到,罪孽要怎么计较?”

  晏无咎眉宇光影晦暗,面容华美得有些寡情薄幸:“人死譬如灯灭。既然已经是前生后世,有什么好计较的?没听过佛家说,爱憎会、求不得,想来怨恨的人最好永不再见。别再生因果冤孽,就是最好的计较了。难道你还想生生世世、阴魂不散,再杀个几遍吗?”

  风剑破的眼眸像孤天霜雪下的孤狼,眸光锐利澄澈,却像被孤寂割碎。

  在晏无咎眉睫微抬,似笑非笑看来的刹那,风剑破的世界,无数光影潮水一般在他们之间聚散沉浮。

  他想起来了,情愫懵懂、旖旎妄念、孽缘罔替,原来都是生在这方坟茔之中。

  他好像又看到了,茫茫大雪之中,诸葛霄朝他走来,远处许多穿着六扇门公服的人,零星的紫檀色,是高小楼他们。

  所有人都出现在那里,证明有大案发生。

  所以,是抓到焚莲了吗?那一瞬间,尽管爱恨早已混杂不清如淬毒的酒,但他还是想着那个人或许会因此而展颜,心头柔软。

  想起那个人,茫茫雪域里,也像是春风抚过二月的枝头柳。

  诸葛霄站在他面前,眼眸很亮,却暗不见底。

  微笑遥远,如凛冬永至,虚有其表的煦日,对他说:“你可以放下了,奸污杀害阿月的恶人,他已经死了。”

  谁死了?

  目光越过雪原,他穿过无数人,望见那张永远陷入长眠的面容。

  晏清都,他死了。

  可是那瞬间,更像是风剑破死了。

  谁?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