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鬼迷心窍_作者:竺小竹(38)

2016-12-29 竺小竹

  殷秋山还专门让匠人将钟之遇的那块破布幡子上的字誊了一遍,做成了一块金灿灿的匾额,为钟之遇挂上了名副其实的“金字招牌”。

  要说名副其实……有些惭愧,药堂开张一天了,别说看诊了,钟之遇大夫还未露过面。

  医馆里面坐诊的是一个年轻姑娘,不少人认出她就是钟先生从怡红院赎回来的琳琅姑娘。

  大多数人对钟先生在坊间的那桩风流韵事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也未曾有什么风言风语。而且事实证明,这姑娘一点不像是怡红院出来的风尘丫头,一身粗布裙裳端坐在诊台后面,端的是贤惠能gān,宜室宜家。更值得一提的是,医理药理也知道的不少,倒是可以让人放心看病。

  这样多才多能的好姑娘,可算是古板规矩的高陵人眼中的稀罕尤物。许多人听闻此事,不管有病没病,都赶着来让这温婉可人的小娘子诊一诊脉。

  阿萝没想到仅仅一天自己就积攒了不少人气,看来她闲来无事学习的那点皮毛本事,还是派上了大用场。

  只不过她一天没见过银叶了,银叶自从昨天晚上回来,做完了医馆的jiāo接事物,就将医馆甩手jiāo给了自己,连同小鬼一起,一大早就跑了个没影儿。

  她现在手里捏着一个qiáng壮汉子的手腕,僵硬地扯出微笑,装作认真地听着他极为健康的脉搏。

  那汉子粗糙的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白净的手背,色眯眯的眼睛中明显表露出“想吃豆腐”的需求。

  阿萝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了银叶几句,在那汉子要翻手握她手腕之前,痛快地一甩手,冲着外面的人亮着嗓门招呼道:“今日天色晚了,小女子要回家侍奉夫君,还请各位原谅。”

  看琳琅的装扮,的确像是已经与钟先生结为连理了。但是她一句“侍奉夫君”,还是让药堂中挤着的汉子们着急起来。

  刚刚的那位一手摸空,到嘴的豆腐飞了,遂有些不服气地抱怨:“高陵城中的寻常百姓谁不知道,钟先生是走街串巷为穷苦百姓看病的仁医,我们慕名前来,他却只把娘子推出来看诊,难道现在日子过好了,就不给人看病了不成?”

  阿萝被他这句话点着了火,她一把捋起袖子,柳眉倒竖,犀利地骂道:“西街猪ròu铺子打杂的陈兄弟是吧?我说说您身体有什么问题吧。这么多年了都没个孩子,你也不想想,自己家里的老婆还未必能吃得消,你就装病装到别人的老婆面前。您也没钱没色啊?也就有这点儿不要脸的能耐,只敢拿沾了猪油的脏手偷一丝儿腥。我家相公的本事街坊邻居心里都明白儿着,就你这出息,也配提上一字一句?我给你看完了病,现在能回家了吧?难不成别人家里的房事,您还要管一管?”

  阿萝这一段不带喘一口气儿的话骂的陈屠户目瞪口呆,药堂里还没散去的男男女女也都没人敢说话。大家都吓着了――原来这小娘子,唱起曲儿来像花,温柔起来似水,泼辣起来,也真是……够呛。

  阿萝这人十分粗线条,平日对人也不怎么上心,但是却极其护短。在阳命台的时候,她也不曾多么待见银叶,但是在这里,银叶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见外人说银叶的不是,她火气“蹭蹭”地就冒出来。

  阿萝这么多年风里雨里,就学会了不受人欺负的本事,她要是一生气,骂起人来虽然不吐脏字,但有一点,不管是别人的脸面还是自己的脸面,是统统顾不得的。

  她骂慡了,gān了一碗水,潇洒地关上了大门。

  .

  银叶和小鬼在外面瞎逛了一天,吃喝玩乐花了不少银子,一大一小乐呵的不行。晚上爷俩一起去城郊拆了那间破茅糙棚子,完事儿后一人抓了一把gān糙,权当做留念。

  拆完了糙棚子,银叶一口气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鬼说:“肯定是阿萝姐又在念叨你了。”

  银叶笑着应:“没准儿真的是,那么大个一药堂,她肯定忙得团团转,肯定一边傻乐,一边骂我把她坑惨了。”

  把医馆放手给阿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不会看病,更当不成“仁医”,只能把摊子jiāo给阿萝,自己躲得远远的。

  天黑下来,小鬼被寒风chuī得直打摆子:“走吧,回去吧。”

  银叶却不想走,他一屁股坐在小溪旁边:“再坐坐,来坐一会儿。”

  于是银叶和小鬼并肩坐在一块儿低矮的小石头上,银叶手中无意识地揪着青糙叶子,眺望着水面,眼神中充满哲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