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乱怔怔地看着那缕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良久,狂怒与bàonüè卷席了少年的双眼。他一脚将一旁发抖的宦官踢得滚了几个圈,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还不滚去给孤查!孤倒要知道,究竟是什么能比孤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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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鬼医?]华服少年不确定地问,目光在洛绎身上扫视着。得到旁边人的确认后,少年领着一众人来到洛绎的面前,他还没有开口,身后的一名宦官打扮的人就细声尖叫起来。
[王上驾到,汝等贱、贱民……]
洛绎身后的小厮已经伏了一地,而洛绎顶着他那副面瘫脸,非常淡定地路过。当宦官喊了第一个字的时候洛绎还在他们面前,喊到一半的时候洛绎已经极其自然地与少年擦肩而过——真的无比自然,好像他就是一屡风般不着痕迹地飘过。喊话的宦官看直了眼,后面的话变得断断续续含糊不清,他不知道究竟还要不要喊下去,好像等他喊完了他们就只能目送洛绎远在天边的背影了。
燕乱忡愣了一瞬间,然后一把拉住经过他的人的胳膊。灰衣青年被拉得侧过身来,无悲无喜的眼神竟让少年有种被寒针刺到的疼痛感——那不是看人的眼神。
[你是鬼医。]燕乱眯起了眼,用力掐紧了洛绎的胳膊,那将近绞断的力道并没有让洛绎的表qíng有丝毫改变:[你把白的腿治好了。]
洛绎沉默地与燕乱对视。少年眨了眨眼,突然露出看似明媚的笑容,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你做得很好。]燕乱抬高了下巴:[孤要赏你。]
少年的语句间无不宣告着他的qiáng势和与白诩翊之间的亲密关系,只是……这和他有神马关系?洛绎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只能囧囧有神地盯着抓着他的手,非常含蓄地提醒对方放手,很痛啊可恶……
[你想要什么?]燕乱无视洛绎的暗示,持续追问着。
[不必了。]洛绎生硬地说,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他的声音都扭曲了都: [放手。]
见少年不甘地还要说些什么,洛绎果断地打断了他:[白诩翊已经支付过报酬。]
[什么?]
[他的眼睛。]洛绎不含一丝感qíng地凝视着燕乱,声音清冷宛若微讽:[你也想把你的眼睛给我吗。]
[现在,放手。]
冷如坚冰的声音让燕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少年愣愣地看着洛绎空白的表qíng,等那句话的含义和引申义都出现在燕乱的脑中时,燕乱先是错愕地瞪大了眼,然后表qíng变得扭曲。
[你、你居然、居然……]燕乱大吼大叫着,眼中尽是bàonüè:[你居然能拥有白的眼睛……!?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白是孤的,白的一切都是孤的——]
……啥?
洛绎木着脸,他现在完全不用刻意保持面瘫了,因为对方已经将他所有表达感qíng的神经都轰炸成渣了。谁能告诉他,对方这一副羡慕嫉妒恨的口气敢为何般。侧重的重点错了吧,一般而言不是应该针对他将白诩翊的眼睛挖出来这一点进行qiáng烈指责吗?为什么对面少年抱怨的却是他拥有白诩翊的眼睛……?
西燕这个地方尽出变态么……颤抖吧凡人们,果然变态们的思维是吾辈不能了解的境界,身为普通人的洛绎简直是弱爆了……
眼看着燕乱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厚,洛绎维持着木头脸,声音平板成一条直线。
[你不能杀我。]洛绎淡定地说:[杀了我,白诩翊会弄死你。]
这是红果果的恃宠而骄……才怪。
听到白诩翊的名字,燕乱的眼中闪过一丝敬畏和慌乱,洛绎看过白诩翊的资料,自然知道燕乱和白诩翊之间的关系,或者说,西燕的君主和国师的关系,怎一个扭曲了得啊。在西燕,国师弄死王族是毫无压力的。国师的地位太过超然,贴切地形容,西燕王族基本像是国师养的牧羊犬,专门用来在西燕放羊的。洛绎每次看到都不禁撇嘴,这样扭曲的国家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并且一直屹立到至今的。
燕乱很快就收拢怒容,唯有眼中尽是恶毒。
[孤会杀了你。]燕乱吊着眼瞪着洛绎:[当你离开白的视线时,孤会杀了你。]
燕乱用心去看对面灰衣青年的每一个表qíng和细节,却依旧找不出半点波动。然后,少年呆愣地僵在原地,有些无法相信刚刚洛绎所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