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你的!我去外面走走!。”
“深更半夜,走什么?朕来帮你就是!”
说完,榻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后就有轻声软语响起,闹了小半夜才停歇。
李然翌日一早起来,见到桌上摆着的那碗牛ròu羹,恨得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西平边城句瞀]
苏沫将手中奏报阖上,眼中满满都是笑意,恭槐安见他面有喜色,赔了小心问:“陛下,可是有喜报?”
苏沫淡淡扫他一眼,不答反问:“宫里可有消息?”
他只是随口一问,却见恭槐安蓦地一愣,垂眸yù言又止地张了张嘴,苏沫叩了叩桌沿,道:“怎么?有事瞒着朕?”
恭槐安慌忙跪下,斟酌再三后禀道:“陛下,昨儿个宫里来了消息,说……说……”
他难得有如此吞吞吐吐的时候,苏沫见他神色有异,颇不解地揉了揉眉,一脸不耐地说:“有话就说,犹豫什么?”
恭槐安抬眸偷偷觑他一眼,轻声道:“回陛下,是贵妃捎来消息,说……翠铃……有了……身子……”
这话越说越轻,苏沫却一字不漏地听了去,末了神色一怔,恭槐安忙叩首不敢再看,等了许久听不到动静,偷偷抬眼去瞧,见那位天子只一脸木然地端坐着,眸中有太多他不敢正视的内容。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苏沫开口问:“什么时候来的消息?”
“回陛下,是昨儿个。”
“……”
“陛下,是留还是不留?”
苏沫良久沉默,低声道:“留着吧。”
如此说完,再没了声音,只盯着手中的白玉戒指发呆。
少顷,门外有人来报,称那潜逃的jian细已被捉了来,苏沫被恭槐安一唤,才惊蛰着醒了神,稳了稳心绪,沉声道:“带他进来!”
片刻后,两名将士压着个老者进来,苏沫见了来人,淡淡一笑,道:“许久不见了,纪太医。”
纪闻人冷冷一哼,神色不屑,那位天子竟也不恼,盯着他上上下下瞧了又瞧,道:“想不到一个多月未见,您老竟变得如此消瘦?啧啧,想必这一路逃亡吃了不少苦头吧?”
“西平追兵虽多,可也没能捉到该捉得人,老夫贱命一条,不值得陛下如此兴师动众。”
他出言挑衅,恭槐安立马喝道:“大胆!不得无礼!”
苏沫不甚在意地抬了抬手指,示意他噤声,继而从案后出来,在离纪闻人五步远处站定,笑道:“想不到为了一人,姓江的竟然舍得bào露这么一颗好棋子,他既舍了你,倒不如你投靠朕。”
他脸上虽有笑,眸中却满满都是冷意。
纪闻人不为所动地望他一眼,道:“老夫生是我北烨之人,死是我北烨之鬼,如今也算功成身退,不负我陛下所托。”
他方说完,苏沫就抚掌笑了开来。
“好一个忠君爱国之士!佩服!佩服!”这话方说完,但见他脸色一沉,yīn测测道,“可是就这么送你上路,岂不是太便宜了你,也làng费了姓江的一番苦心?朕倒要看看,你能对北烨有多忠心?”
说着,一挥手示意那两名将士将人押下去,方到门口,却听纪闻人道:“有件要紧的事,不知陛下想不想听?”
注:huáng果即橙子。
风起云涌第三十三章
[西平边城句瞀]
苏沫失笑,揉了揉眉眼,道:“索xing早晚要死,朕倒要听听,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陛下?此人居心叵测,别是--”
恭槐安面有不安,苏沫伸出两指晃了晃,示意他噤声,转而望向那手脚被缚之人,道:“说吧。”
纪闻人不语,扫了眼一旁候着的恭槐安,苏沫回首朝他那近侍使了个眼色,恭槐安不敢违抗,打了个千垫着脚尖退出帐去。
苏沫靠回椅上,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如此总可以说了?”
纪闻人走近两步,在离案台五六步远处站定,压低声音道:“六年前,柳家因贩卖乌砂矿满门获罪,陛下可知道,若非有人从中作梗,柳公子本可逃过一劫?”
苏沫神色大震,怔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yīn测测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