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阿姆的话来说,就是,“你瞅那程亩羊长得跟个老山羊似的,竟然有个这么俊的远亲,那气度、那模样,怕不是祖上积了什么大德。”
他阿姆说完,便要拉着他去见。说什么外地人不要被村里那些个不实用的审美给带歪了,自家哥儿多好,就是要让那顾渊好好瞧两眼。
此刻,他家阿姆还在顾渊的面前不停地夸他,“就是黑了点、壮了点、饭量大了点,干活勤快啊!叫什么……居家!”
他本来就因为体格长相和村里好看的哥儿们不一样而自卑,阿姆还一直拿来说,这会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阿姆……你别说了……”那声细小如蚊。
顾渊看出方哥儿的囧况了,便开了口,“您家哥儿是挺好的。”
他声音本来就温润,笑起来更加能抚慰人心。方哥儿猛地一抬头,对上顾渊含笑的眼睛,一瞬间脸臊得不能再红了。
“是吧?我家哥儿多好!”刘阿姆洋洋得意。
另外的人不乐意了,你说要带我们见识一下程亩羊的远亲,结果自个借着大身板一堵。门也堵死了,自个扯着人家不停说,还不让我们看。
有几个汉子哥儿挤了出来,看到了顾渊的样子。
“你投靠程大夫住一段时间还是定居?我是村头的汉三。”一个光着膀子,笑得一脸粗犷的汉子问道,“你多大了?咱们可以认识一下。”
……
村里人太过于热情,以至于顾渊推翻了之前对村里排外性的看法。
他看着那群村民,深觉要被淹没在这群人的唾沫星子里,完全招架不住。
程大夫看着这状况,气哼哼,平时倒不见得对他这么客气。一口一个大夫,一口一个老伯。
他望了眼顾渊那张脸,心下道,蛊惑人心。
第9章 第 9 章
程大夫受不了嘈杂,将一群人赶出了家门。他是恨不得大门紧闭,可凡事一经那刘阿姆嘴里出来就好比喇叭宣传了一波,不得消停。
那刘阿姆把顾渊夸得是天上人间难得有,比镇里的公子哥还要好看得很。若非是他学识粗陋,他非得要夸出个水来不可。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貌似……什么安,长安?嗨,总之,人不仅俊,眼神也好使,他还夸我们方哥儿长得好哩!”仿佛是给他沾了光,腰板儿都挺直了。
被他拉着强迫听的人本来感兴趣的,一下儿又怀疑起来。你连自家方哥儿都能来回不带重复夸个遍,那人也不见得多俊。又抵不住心下好奇,一时间不少村民借着就诊的名义去看程亩羊的远亲。
程大夫在就诊,两指搁在一个哥儿的手腕上。探了半天,又瞟了眼那个哥儿的脸色。
“脉象无恙,你是哪儿不舒适?”他疑惑地看面前的小哥儿,撸了一把白须,皱眉问道 。
“我……头晕眼花……”小哥儿眯着眼睛,一张脸皱起,“还肚子疼……”
似乎是为了要验证他的说辞便又用手捂住肚子,哎哟了两声,只是那眼珠子老往后院瞟。
瞟什么呢?程大夫回头一看,就见那顾渊蹲在地上晒药材。敢情是小哥儿得了相思病?
程大夫吹胡子瞪眼,不就是一张脸么?谁年轻时没有?想他当年风华正茂时,也迷倒过十村八村的小哥儿。
话儿跑远了,他看着那小哥儿伸长脖子望的动作,恨铁不成钢,“模样好看有用么?脖子伸得不疼么?”
“还行。”那小哥儿朝他嘿嘿一笑,转头又盯过去。
程大夫黑了脸,你要看便让你看个够。他直接把后院的顾渊招呼了出来,顾渊还以为有什么事儿。
只见程大夫对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哥儿道,“可看清楚了,好看么?”
那小哥儿胆儿大,盯着不知所措的顾渊看了许久。眼睛一亮后又沉默了半响,突然问道,“哎,程伯,你可有什么变白的法子……?”
他怎么瞅着一个两个都比他白嫩,小哥儿看了眼自己黄不拉几的手,苦大仇深,“不比这个哥哥,也不比慕哥儿,就柳源那样便行了。”
顾渊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不免听了过去。又听程大夫气恼道,“没有没有!赶紧儿走,耽误我做事。”
他说完便把那哥儿赶出门,小哥儿还不忘朝里头对顾渊喊道,“对了,我叫邱秋!河坡上的!”
顾渊忍笑不禁,这些小孩儿都挺会闹腾的。跟柳泉一样,活蹦乱跳。
他见程大夫又走了回来,于是问道,“没我什么事了,我去后院继续晒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