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去?”姬眠问了一句,见宋初一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道,“那我也不去了,姬眠正要说话,却听见门外有个少年的声音道,“怀瑾先生,将军有请。”
宋初一从榻边扯起衣物,边穿边往外走,“可有说何事?”
打开门房,宋初一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俊秀白净,却并非以前经常传话的那个。
“回先生的话,未曾说。”少年躬身。
宋初一整了整衣衽,抬手将头发胡乱的梳理几下,顺手在廊上的桶里舀水漱口,洗脸。
少年只觉得是一眨眼的功夫,宋初一便已经神清气慡的站在他面前了。
姬眠听见宋初一要去前院,便走出来,“我出府游玩去了。”
宋初一颌首,“一起走吧。”
姬眠仔细看了宋初一一眼,头发虽经过梳理,还是十分蓬乱,长相虽还能入眼,但也称不上十分好看……
还好眼下看起来感觉十分正常姬眠松了口气,此时近距离看宋初一,也无昨天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感觉。
宋初一自是不知姬眠心中所想,走到子雅和子朝的房门前,“子雅,好好照顾那个孩子。”
宋初一曾jiāo代子雅莫要轻易出现在外人面前,因此她只在门内答道,“是。”
两人一起到前院,姬眠独自出府,宋初一则随着侍女进了正厅。
砻谷庆一身布袍,一贯严肃的表qíng此刻却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和善了许多。
“将军。”宋初一拱手施礼。
“请上坐。”砻谷庆道。
宋初一暗忖,对付魏国的计策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作用,砻谷庆对待她如此温和,大约是因为砻谷不妄之事。
果然,宋初一刚刚坐下,便听砻谷庆道,“听说昨日不妄那混竖子对你服服帖帖,实在慰我心怀。”
砻谷不妄倒并非顽劣不堪,他脑子灵活,却十分叛逆,总是违背长者的意愿,长辈认为是对他好的事qíng,他概不接受,请来的老师被他撵走了一个又一个,眼看就要蹉跎。这几乎成了砻谷庆的一块心病,昨日的事qíng,让他十分高兴,立刻命人赏赐了宋初一。
“公子天赋异禀,心中自有得失计较,将军放心,自然怀瑾与公子有眼缘,怀瑾必会倾囊相授。”宋初一诚恳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善。”砻谷庆略略敛了笑容,转而道,“怀瑾先生访秦的行李都已经备好,不知何时出发?”
宋初一毫不思虑便道,“越早越好。”
毕竟路上有无危险,尚且未知,光是行路便需要月余的时间,最好是能趁着这股声讨的热cháo未曾过去说服秦国出兵。
砻谷庆也是这个意思,但他主要想说的非此事,“我想让你带不妄一起去。”
“此事危险重重,不宜冒险。”宋初一委婉的拒绝。她虽然觉得自己一定能让砻谷不妄服帖,但她可没有时间和jīng力放在一个叛逆少年的身上。
“让他锻炼一下也好,还请怀瑾先生莫要推辞。”砻谷庆仿佛没听懂宋初一的意思。
第六十章我好生忧心
宋初一心知砻谷庆如此装蒜,必然是已经做了决定,她若继续拒绝,只能惹人不快而已,她暂时还不打算离开卫国,该妥协的事qíng还是得妥协。
想法一闪而过,便毫不犹豫的接口道,“既然将军如此说,我自是无异议。”
“大善。”砻谷庆神qíng更加和善,将几上的羊皮推向宋初一,“这是为先生准备的用物,请过目。”
宋初一起身将羊皮接了过来,垂眼粗略的浏览了一遍。
她之前jiāo代过,不需准备太多,因此眼下这些东西用于邦jiāo的话,的确算是少的,然而宋初一根本不打算送秦国财物,这些东西于行路来说,肆意挥霍也绰绰有余。
“这些够了。”宋初一将羊皮卷起来塞进袖袋里,道,“如此,我便两日后出发。”
“邦jiāo礼尚往来,更何况,秦国新君刚刚即位,不送贺礼实在说不过去啊”砻谷不妄道。
“贺礼有,给秦国新君一个伐魏的最佳时机和攻魏之策,若是qíng形好的话,能花极小的代价一举攻下大片土地,有什么贺礼可比?”宋初一微微笑道。
砻谷庆再次仔细的看了宋初一几眼,心觉得夷师奎的确有伯乐之才,在他府内做区区族学老师,实在是太屈才了,他决定等宋初一的事qíng办成之后,向君上推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