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真qíng呢?她算是看透了。当年……那杯毒酒被送到清宁宫时。她义无反顾的喝了下去,并没有半丝的犹豫。“入此门者,必先放弃希望。”她已经是一个放弃了一切希望的人,又何惧一死。
虽然她地心里知道,那圣旨不可能是胤下的……只是她已经太累太累,已经没有jīng力再去争些什么,要些什么。所以放弃……她自愿放弃。即使是福惠,也不能将她挽留了。
云绮陷在回忆中,微带苦涩的叹了口气。其实。当年她的死,对福惠才是最好的吧?
她始终相信,胤不是那么无qíng的人。他只是……只是对他而言。江山永远要比美人来的重要。她永远也比不过他的大清皇朝……所以她死了,胤一定会念着旧qíng。待福惠格外好些。而且……历史上的记载也不会错。
福惠是他最宠爱地孩子。
她始终无法改变福惠八岁夭折的历史。那么,就让他在活着的时候。多得到一些来自父亲地关爱罢……她如果活着,或许胤都不会去瞧福惠。
不是吗?
只是她已经看透,男人啊、爱qíng啊……不过是用来骗小孩子的东西。
她若还相信,那就是傻子!!
既然上天安排她重生,那么,她就要活出个jīng彩来!!
云绮地眼中闪过一丝jīng芒,如果她没有恢复记忆,那她这一辈子,也只是个在深宫孤老一生,或者是活在对福康安地感qíng中的傻女人。
但是,上天既然安排她重生,又安排胤来唤醒她地记忆,那么,她自然不能辜负上天的这翻美意……对于清朝的历史,她再熟悉不过。
中国之后近百年的屈rǔ,追根究底,都是清王朝的腐败。
她既然来了,那么,就要好好努力,让中国重新站在世界民族之林的顶端。重掌世界大权……云绮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慢慢垂下头去。
而就在她胡乱思想的时候,叶紫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她站在冰雪之中,急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漫天纷飞的大雪落在她的身上,随着呼啸的寒风钻入她的衣服,她却浑不在意。只是直直的举着伞,努力为胤遮住风雪,声音焦虑万分:“爷,您回殿吧。这外面的风雪这么大,您要是受凉了,那可怎么是好。”
胤并不理会她。他的双眼无神,没有焦点的落在院中的雪松上,面无表qíng,却是站在风雪之中,一动不动。
雪已经在他的肩上微积了一层,叶紫见状,立刻抬手为他拭去积雪。她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仿佛只要轻轻一敲,就会从中间断开。但她仍旧毫不在意,手中的伞半分也没有落下,眼睛中却浮了些许雾气,急的快要落下泪来:“爷,快些回去罢。您已经在雪里站了二个时辰了,任您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的。”
胤却像是泥塑木雕,呆愣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雪花狂舞的天空,慢慢开了口。叶紫见他终于肯开口说话,不由大喜,却因为声音过低,怎么也听不见,不由得向前微倾了身子。这才隐约听清他的话:“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叶紫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面上的血色渐渐退去,看向胤的眼神也多出几分哀伤。原来这么些时日的相处,竟然是如此的……她顿觉得难堪无比,原来十五阿哥讨了自己来,不过是随口一说。自己永远成不了他心目中的那个她。
她深吸了口气,qiáng行bī回自己的眼泪,仍旧温柔的扶了胤:“爷,回去罢。无论什么事qíng,都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堵气。”纵使如此,她也只能承受……她嫁了永琰,便是他的女人……这一辈子,不离亦不能弃。
胤仿佛失了心魂,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词,任由冰雪侵蚀。
叶紫并不能知晓半分,他此刻心底,较这冰雪更冷,更寒。
梦回(4)
他就这样一直在雪地里站着,直到眼前一黑,毫无知觉的倒下,被抬回了房里。
秦喜跟在一边,顾不得自己湿透的衣裳,就忙着替胤将被大雪打湿的衣裳换下,叶紫担心他的身体,又喂他喝了姜汤。一行人忙活半天,才安静下来。
不料到了夜里,胤却仍旧发起了高烧。
这高烧来势汹汹,叶紫将手放在胤的头上,只觉得烫的吓人。怕是此时放壶水在上面,立时就能烧开。等太医来时,她已经为胤换过三块降温的冰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