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德妃娘娘讲起吧,德妃娘娘刚进宫的时候,当时的容贵妃刚刚生了二皇子,身子不大好,常年休养,德妃xing子慡快,皇上极是喜欢,曾经连着两个多月没有去过承德宫之外的地方。后来贵妃娘娘身子渐渐好了,皇上才来了这景仁宫两次。结果,德妃也是半夜说身子不好,把皇上叫了回去。皇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太医给德妃开了最厉害的一种避子汤,德妃果然一生都没有怀上孩子。”
穆婕妤的脸色已经变得真正的惨白一片。
德胜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接着道:“后来过了几年,容贵妃没了,又有了一个淑妃,也是得宠无比,可是有一次她发现皇上宠幸了她的一个宫女,找了个借口就杖毙了她。皇上听说了这个事qíng,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淑妃直接搬到了冷宫。”
“皇上这个人啊,最恨女人算计他,最烦女人嫉妒不容人,穆婕妤时间长了就慢慢知道了,奴才今天言尽于此,您看还要不要叫太医?”
穆婕妤全身都在发抖:她要叫太医,自然是因为后宫嫔妃除非皇上发话,不然叫太医进来看病都要经过实际执掌六宫的娘娘,也就是如今的段贵妃,她想着这样一来,皇上自然就知道她病了,自然就会过来,却没想到,只差一点点,她就会万劫不复!
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穆婕妤下chuáng跪倒在地上,“多谢德公公救命之恩。”
德胜忙闪在一边,伸手扶起了她,“娘娘要折杀奴才了。”随即便诚恳的看着她道,“娘娘年轻,皇上的忌讳您不清楚,不妨问奴才一声,日后的富贵还长着呢。”
穆婕妤定了定心神,坐了下来,半响抬头道,“德公公,您,您为何要帮我?”
德胜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娘娘,奴才不是在帮您,奴才是在帮我自己。”看见穆婕妤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德胜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决然之色,“奴才其实是个笨的,只知道服侍皇上,可是上一次……叛乱铲平,可皇上却依然伤重,我看到邺王、兴王、平安公主三个人一起过来给皇上磕头,不瞒娘娘,奴才突然想,他们这么年轻,若是换成他们的天下,这宫里哪里还容得下奴才?”
“婕妤娘娘,您去乾清宫那天到底是为什么?恕奴才直言,您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如今心愿成了真,千万莫为了小事前功尽弃,以后您要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尽管开口,若是有了以后……只求您也让奴才可以活下去。”
穆婕妤神色震动,慢慢站了起来,伸手拿过刚才把玩过的玉簪,“公公救命之恩,穆氏绝不敢忘,有穆氏一日,誓保德胜公公平安富贵,若违誓言,有如此簪!”双手用力,玉簪立时断成了两截。
德胜脸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摆手道:“德胜不过是个奴才,哪里当得起?娘娘您现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皇上又是个长qíng的,当年对容贵妃,这几年对段贵妃,都是恩宠不绝的,您只要莫犯了忌讳,富贵的日子且在后面呢。老奴就指望娘娘您的照应了。”
穆婕妤微笑起来,想了想才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公公,平安公主她,好像很不喜欢我,可有法子化解没有?”
德胜皱眉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平安公主从小就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邺王殿下、兴王殿下都视她如珠如宝,有了这些人的宠爱,世上大概没有什么东西是她稀罕的。”
“平安公主不喜欢娘娘,不是因为娘娘的原因,而是因为她太喜欢贵妃娘娘,两人就如母女一般。娘娘您再怎么做,也不可能越过贵妃去。奴才再说一句不知进退的话,如今娘娘住的这景阳宫,可是公主生母容贵妃住过的……”
这些东西,穆婕妤自然都知道,因此她也并不做声,只是盯着德胜。德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笑了笑道,“其实娘娘何必太过在意?平安公主不过是个公主而已,不喜欢您又能如何?”
穆婕妤轻笑起来,“德公公,既然您把话都挑明了,如今却又何必拿这个搪塞我?平安公主的确只是公主,可您也说了,皇上最宠她,邺王、兴王都最疼她,贵妃视她如女,此次平叛、赈灾之后她在朝野都有了偌大的威望,她若不喜欢我,我就算有了皇儿,有什么日后可言?又如何能照应您?”
德胜低头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据奴才所知,平安公主和安王世子鹣鲽qíng深,不过安王妃对公主却不大满意,做过一些出格的事qíng,公主如今是安王府的门都不登的,若是婕妤能在这方面有所帮助,平安公主或许会对娘娘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