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胤衸赶紧过去。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光的撞击声。一进门,呼,迎面飞来一个脸盆,咣当撞在墙上。胤衸吓出了一身冷汗,绕过影壁,就见,牛婶手里拿着擀面杖,追着牛大再打,月娘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在后面追着牛婶,哭哭啼啼的拦阻。牛大抱头鼠窜,满院子乱转。牛婶疯狂的模样,吓的人们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在旁边gān着急。砰,一棍子敲在牛大的背上,牛大疼的嗷嗷乱叫。
胤衸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牛大和月娘做了什么?看着敏弘紧抿的嘴唇,苍白的脸色,愤怒的充满血丝的眼睛,那棍子好像敲在了自己的背上。心里抽搐了一下。大概这才是敏弘最想做得吧?!
猛的冲上前去,正好敏弘一棒子落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砸在胤衸的后脊梁上。敏弘恍然未觉已经打错了人,一下又一下吓的打着。牛大扭头一看,天!牛婶疯了。赶紧上来,从后面拦腰保住她,胤衸qiáng忍疼痛,冲上去,一把推开牛大,吼道:“不许你碰她!”紧紧的,把敏弘抱在怀里。敏弘丟了棍子,连踢带抓,嘴里几尽疯狂的喊着:“打死你,打死你!让你背叛我,让你背叛我,你怎么可以背叛我!”脸上早已涕泗jiāo流,一点形象都没了。
胤衸不躲也不闪,任由敏弘抓打着,心里苦的好似吃了huáng连。扑通,抱着敏弘跪在了地上,大杂院里的人们看着胤衸背后逐渐渗出来的血丝,都吓呆了,傻傻的没人敢说话。
核桃一直很奇怪,十八爷这一阵千变万化的表qíng是从哪里来得。今天就带了一个侍卫,偷偷的跟了出来,本来想看看就走人。没想到,凑在人堆里这么一瞧,吓了一跳,赶紧招呼侍卫要救十八阿哥。往前刚上两步,正好牛婶抬头晃了一眼,天哪?怎么这么象!赶紧和侍卫就要阻止牛婶,可是十八阿哥不放手,牛婶继续发疯。眼瞅着十八阿哥的神志已经不清楚了,侍卫一咬牙,一掌击在牛婶的颈后,牛婶软软的到了下去。胤衸张了张嘴,两眼一闭,昏过去了。
送三公子和牛婶的人回来说,三公子不是一般人,是皇阿哥,看样子是喜欢上牛婶了。牛大到不着急,只是搔搔头憨厚的笑笑。人们问牛大怎么办,牛大说:“师傅说,我要是碰上喜欢的人了,怎么办要问他婶的意思。要是她同意,我就把月娘娶进来。”
“那要是不同意呢?”
“嘿嘿,师傅没说!”
“什么!”胤衸听到打探回来的人回报,蹭的就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拉动了伤口,闷哼一声,又趴下去。说道:“敏弘呢?她知道了吗?”
出事后,敏弘就留在十八阿哥府调养。核桃说:“今儿早上,奴才陪,陪……”
“主子,敏主子!”胤衸打断道。
“是!敏主子回去了一趟。”核桃一笑,“这敏主子真有意思,当众给了牛大一封休书,说什么牛大不守夫道,背信弃义,因此要休了他。还让牛大签字画押。这牛大当真签了。还说,要敏主子以后多多保重,有什么事qíng尽管来找他之类的。奴才瞅着,怎么都不象夫妻。到象是过家家的小孩子。”
胤衸问道:“那敏主子现在在哪里?”
“回十八爷。敏主子没有回来,说是住惯了大杂院。高墙大院的,憋气的慌。”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胤衸垂下眼帘,闭上眼,神色暗淡,手死死的攥住chuáng沿,青筋一根根的bào露出来。往事一一涌上心头,最初的相遇,共同经历的患难,相知相许,qíng深如海。到最后,血色无边中化作透明的空气,还有烈火中,绝望的度命。
敏弘始终没有原谅他。不管是记得还是不记得,敏弘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伤疤叫做――背叛。
敏弘坐在空dàngdàng的屋子里,心里gān净的象雪dòng一样。
门口有笃笃的敲门声,应声进来的是牛大。牛大看看敏弘,无措的搓搓手说道:“昨儿成婚,你不在。我,我给你送点喜饼。”
“嗯。放下吧!”
“月娘,月娘对我挺好的。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嗯。”
“那个,那个,听说三公子就是十八阿哥。师傅说,让你去找他,这对你身体有好处,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喜欢!”
“我瞧着三公子人也不错,我打听过了,家里也没别的女人。你,你怎么就不听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