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焉认出少年正是白日看见的江家人。
两个不算多话之人遇见,必有一方成为开口之人。
到底是年少,少年先道:“知南楼谢焉?”
谢焉眉梢微动,定睛将少年看了仔细,能将他一眼认出的,江湖上并无多少。
少年见谢焉不说话,便自报家门:“玉衡城江穹。”
谢焉:“江家即受扶桑门之邀,为何只派你一人前来?”
江穹:“只有我到适龄年纪。”
江湖之人对江家了解甚少,哪怕消息灵通如知南楼,也未能收集到更多有用消息,谢焉看了江穹片刻:“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江穹不动,见谢焉也不动,他道:“扶桑门想让江湖各派联手对付八神殿,蔼雪山便是八神殿的老巢。”
谢焉已猜到是这么回事,见江穹毫不避讳的将事情告诉他,难得起了恻隐之心:“既如此,你小小年纪,修为不过开光期,不该掺和此事。”
江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修炼到了瓶颈,需一个契机。”
谢焉:“那你将此事告知我,又为何?”
江穹似乎对谢焉毫无防备之心,实话实说:“我祖父跟我说,知南楼谢焉是个可交之人,要我有机会与你做成朋友,往后必有大用处。”
谢焉目光中一丝怪异,稍纵即逝:“江公子,人心险恶,不可轻易信人,即便是我,也不可。”
江穹疑惑:“为何?你是我祖父说的可交之人。”
谢焉无奈:“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日多谢江公子,待时机合适,谢某定当偿还这一人情。”
言罢,谢焉便不再搭理江穹,转身欲走。
江穹:“八神殿拿走了知南令。”
谢焉顿住脚步,扭头看向江穹。
江穹在谢焉注视下,一字一句道:“是八神殿拿走了知南令。”
傅庭秋连喝五日汤药,每每想投机取巧,都被柳雪裳识破,耳提面命的将谢焉抬出来,压得傅庭秋不得不乖乖喝药。
这日傅庭秋方才放下汤碗,便见柳雪裳满脸严肃的走进来,浑身上下皆是萧肃,颇有些惊涛骇浪骤然而起的意思。
傅庭秋将甜杏咬开,指着空碗道:“我没偷懒,药,我喝了。”
柳雪裳眉头紧锁,目光凝重,沉声道:“楼主传来消息,知南令在八神殿手里。”
傅庭秋挑眉:“即是有了知南令消息,为何你还这般表情?”
柳雪裳眉头皱得更狠了,“因为楼主失踪了,在蔼雪山下静候的人,已三天未收到楼主的消息。”
傅庭秋:“谢焉入了山,不传消息应是正常的。”
柳雪裳摇头:“为了让公子知晓进展,楼主几乎每日都留下印记,一是报平安,二是传消息,可这次……”
傅庭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再也坐不住:“去蔼雪山。”
☆、第三三章
柳雪裳自是不让:“公子重伤未愈,若是被楼主知晓雪裳未能照顾好公子,恐怕雪裳难逃一死。”
傅庭秋冷眼:“那你便要我干着急?”
柳雪裳无话可说,见傅庭秋起身便要往外走,急忙跟上,不敢拦也不敢多说。
傅庭秋几步走到院外,方才打开院门,便见庄心柔举着手,似要敲门。
庄心柔瞧见傅庭秋一愣,随后扬起笑容,柔声道:“我来寻过公子几回,回回被柳姑娘婉拒,未曾想今日凑巧了。”
傅庭秋一心记挂着谢焉,何来的心思与庄心柔多费口舌,再者……傅庭秋的目光在庄心柔面上停留片刻,他道:“不是凑巧,庄姑娘若是没什么事,便请回吧,我还有要事,需出门一趟。”
庄心柔微怔,眼中顷刻染上泪水,我见犹怜,微微哽咽道:“公子连听我说句话都不愿吗?”
傅庭秋冷脸,对庄心柔的姿态委实看不上眼:“庄姑娘的祖父可还康健?”
庄心柔眼泪微停,略显茫然道:“爷爷身体很是健朗,公子何出此言?”
傅庭秋:“既如此,还请姑娘请你祖父再给你换张脸吧,这张面皮并不讨喜,李姑娘,你说呢?”
庄心柔面色瞬间僵硬,她目光慌乱,生硬道:“我不知,不知公子在说什么。”
傅庭秋冷笑一声:“李婉儿,你与扶桑门的合作可还顺利?不知柳泛看见你,会不会想杀了你。”
李婉儿听见柳泛的名字,嘴唇一抖,面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