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妙相还是韩貅,都不会愿意为了面上好看,去本末倒置地修什么欢喜禅。只是顾念着法罗寺后继无人,这才仍旧任主持之位。
尽管如此,却也将继承一事提上日程。比如这秀念小师父,这段时间一来便感觉自己课业重了不少。
妙相一边准备着还俗诸事,一边还要主持盂兰盆法会,再者又与花半缘初初结上姻缘红线,虽说两人都不算是初识qíng滋味的稚子,但这qíng投意合之间,品得风月qíng浓的销魂甜美,自然是不嫌腻味。
如此qíng浓意密,纵然时光停驻也不觉分毫,只觉一晃眼间,十天后的盂兰盆法会便近在眼前。
至于那一日,妙相禅师如何风流倜傥、如何法相庄妙的高妙举止,另法会上诸多善男信女,又如何陶醉其中,如痴如醉,自然又是另一桩事,这里掠过不提。
却说那端木婉儿与她那贴身护卫青凤被丢出屋外,又惊又怕,面面相觑。
“青凤先生,你看这该怎么办?”端木婉儿都顾不上查看自己被那男子粗bào丢到地上、被碎石划破了的皮肤,她慌忙爬起,只觉得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毕竟是一介凡人之身,虽说身上琳琅环佩,带着十几个父兄替她寻来的护身之物,但这些东西,面对那个男人之时,却宛若无形。
是的,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她被生生打出门外,身上的护身法宝,却安然无恙。
端木婉儿虽说是凡人,但跟着父兄也算见多识广,自诩眼色颇利,这显然已经不是对方qiáng过自己的问题,恐怕自己在对方眼中,真如蝼蚁无异。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小小明州?
她心中满腹惊怕,许久不出口的尊称都恭恭敬敬地冒了出来。
青凤的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làng,只是此处并非久留之地,那位前辈如此大能,相比就是之前那些奴婢所言的神秘人士。保不齐自己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还在对方的神识之下,却不好做什么诡秘心思。
思忖过后,青凤当即开口:“这位前辈绝非你我可以招惹之人,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明州为妙。”
端木婉儿尚且有些迟疑,只见青凤的颜色已然严厉起来,她心中一寒,赶忙道:“知道了。”
于是这一行人也不敢请辞告退,收拾了东西漏夜离开,举止仓惶。宛如深厚有恶狗穷追……却是那青凤心中怯怯。原来她回去后左思右想,反复思量,终于察觉出一层蹊跷——
那位前辈如此厉害,自己等人在他眼中不过蝼蚁,他也从始至终不曾将自己等人放入眼中,唯一的一次动怒,似乎还是在端木婉儿出言不逊之后。
但他到底为何要闯入呢?
还有前次,两次都是在端木婉儿要与此间方丈妙相玉成好事之时,他分明对端木婉儿没有分毫怜香惜玉之qíng,眼神反而更多停驻在妙相身上……
等等……
妙相?
青凤想到妙相那张脸、那身举止气度,隐约猜到了个中机巧。
真是不知者无畏,青凤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生生被自己的猜想给吓破了胆!这样的大能,若非是qíng深一片,又怎会屈居于如此蛮荒之地的寺庙之中?那自己等人做了什么?
青凤越想越怕,一刻都待不住,她甚至不敢稍作停留,在明州,自己等人若是死了,难免会被妙相联想到那位前辈身上去,可出了明州……恐怕鞭长莫及!当真要趁着那位前辈尚且没心思处置他们的时候,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为保小命无虞,她甚至不敢回泉州,带着那惹出大麻烦,同样惊魂不定的端木婉儿,乘上轻梭划破长空,飞往那东域第一仙门——天青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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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仙宗之内,落霞居乃是众多内门弟子居住之处,却说这端木两兄弟,虽说年不过四十,却已是筑基巅峰、半步金丹的修为,极有希望可以在五十岁钱登上金丹大道,可谓极具天赋,是以才得以以筑基期成为内门弟子。
这两人出身豪门权贵,天资绝高,往日也是气势如渊、眼高于顶的人物。然而此刻,两人却毕恭毕敬地将一人迎至上座,自己则执晚辈礼坐于下首。
那人青年模样,看着甚至比端木两人还要年纪轻些,只是举手投足间已有成龙化雨、风云之相初具,却是一个金丹大能。
“溯游师兄,寒舍鄙陋,请勿见怪。”端木两兄弟中的大哥端木空率先打开话题。或许是因为自小耳闻目濡,端木空、暝两人的礼数可谓极近周道,比起道家玄门讲究的道法自然,他二人虽说目下无尘、心气甚高,但行事处处讲究礼节,反倒更接近儒家的“人无礼则不立,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