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趁热打铁,一副推销保健品的神色:“世子最近应也发现我与以往不同了,这便是好转之状呐!”
“你真是……疯了。”梁端咬牙说完这句,逃也似的走了。
钟雪直挺挺躺回贵妃椅上。
原主小时候,钟财主确实给他办过好几场法事,也确实是因为命格问题。
钟雪生于七月十五,极阴极煞,算命先生说他命脆,及冠前极易夭折,需要做法事驱邪。几场下来,黄金白银一箱箱往上砸,钟雪的性子却越来越怪癖,为此,钟财主还专门买下了京郊一处大庙,请了无极观最有名的法师给他开光驱邪,只是最后越驱越邪罢了。
他自认方才那段移花接木的说辞很完美,只是主角生在无神无鬼的书世界里,没什么见识罢了,钟雪如是自我安慰。
梁端这一走,钟雪几日都没再见他。
钟财主的大寿转眼便至,钟雪挑了两盒千年老参带去贺寿。
钟雪来的较早,宾客大都未到,几名小厮正忙前忙后的扯红绸布。
一名十七八的少年小厮迎了上来,边跑边大喊:“少爷回来了!”
话音甫落,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内堂出来,锦衣华服,十分贵气。
【系统:前方来人——钟兴源,你爹。】
钟雪把老参塞给小厮,冲钟兴源弯眼唤了声阿爹。
这声“阿爹”喊得十分悦耳,恰似泠泠泉水,跟原主那招邪曲般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钟财主愕然,这是他的儿子吗?
钟雪觉得好玩儿,又喊了两声,钟兴源当即老泪纵横,还没跨出正门槛,就折道跑去宗祠给祖宗磕头了。
“钟家列祖列宗在上,小儿阿雪终于正常了。”钟兴源捏着三根香跪在蒲团上,对着一屋子牌位念念叨叨。
钟雪看着烟雾袅袅的祠堂,不禁心疼起钟财主,养个原主那种变态儿子精神压力可真大。
日渐中天,宾客登门。
钟雪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看门口小厮迎宾。
“少爷,世子怎么没跟您一起来?”圆胖小厮躬身冲宾客作揖,歪头小声道。
“他忙。”钟雪随便搪塞道,“你叫什么名字?”
圆胖小厮一怔,有点奇怪的看着钟雪:“我是您的书童啊,您不记得了?”
《江山》虽然虐的死去活来,但行文利索,路人甲书童不配拥有姓名。
钟雪吸了口凉气,一脸恍然大悟的指着圆胖小厮:“哦!你就是那个……那个……”
圆胖小厮欢喜的一挠头:“徐小庆!”
钟雪一扔瓜子皮:“对,小庆。”他拍了拍徐小庆软乎乎的肚皮,“几日不见,小庆又吃胖了呀。”
徐小庆一脸失望:“哪有,老爷昨个还说我瘦了,我一称,还真掉了二十斤。”
钟雪正尴尬着,徐小庆拉住一名路过小厮替自己看门,他躲到花树后边冲钟雪鬼鬼祟祟的招招手。
徐小庆站到一块石头上,俯在钟雪耳朵边小声道:“少爷,今天平王也会来。”
“平王?”钟雪纳罕。
钟兴源往日做生意虽然结交了不少官场上的人,但都不是能拿到明面儿上的关系,今日寿宴,但凡跟“官”字沾边儿的人都不会露面,谢宣怎么会来?
徐小庆狠狠点头:“这可是老爷拼了老脸,数次登门才请来的。”
“请他干嘛?”钟雪不解,谢宣就是个花瓶王爷,无钱无权,对钟兴源并起不到帮衬之用。
徐小庆以为钟雪在赌气,立马苦口婆心:“老爷知道少爷心悦平王,特地请的。老爷说了,虽说您现在嫁给了世子,是有夫之夫,但跟平王见上一面,说两句话总归是能够的吧。而且老爷还说,梁王跟世子已经完全闹崩,世子在朝中势单力薄,根基不稳,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你们俩一和离,跟平王再续前缘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钟雪伸手打住:“谁有三长两短,世子都不会,就算他真出了事,也只会想尽办法拖我下水,不可能和离。”而且再续前缘那也得先有缘,单相思续个毛毛球啊?更何况现在连单相思都不是。
徐小庆不解的挠挠头:“少爷您是在帮世子说话吗?”
钟雪又抓了把瓜子:“我在帮我自己说话。”
寿宴一开,宾客落座,果真,钟雪和谢宣被安排在了一桌,但很遗憾,谢宣并没来。
客人轮流冲钟兴源敬酒,钟兴源却全程心不在焉,眼珠子不停地转悠,一会看看外面,一会看看桌上那个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