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的目光一闪,抱拳向魏良施礼,“嘿嘿,在下李二愣,是临清沿河镇的马快班头,之前和李捕头打了一回jiāo道,对她破案子的能力很佩服。如今,我们县衙发生了一起蹊跷的命案,我和衙门的其他兄弟算是没了招儿,只好来麻烦李捕头了,还望魏师爷见谅!”
魏良也略微欠了欠身,不甚热络的说:“没什么,魏某也略懂一些验尸小技,又听闻了此案怪异,便也想凑个热闹。呵呵,不请自来,叨扰之处也请贵县海涵呢。”
“哪里哪里。”刘班头也连忙还礼,自己把人家的老婆请出去办案,还不兴人家跟着?他和驿馆的差人jiāo接完,便笑着对胜男说:“李捕头,咱们现在就走吧?”
“好,请!”
说着,魏良和胜男各自上了坐骑,同沿河镇的几个捕快一起奔赴临清。
“对了,上次的案子,刘班头了结啦?”
路上无话,胜男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随口说道。
“案子?哦,你是说那个诈妻案?嘿嘿,了啦。”经过一番攀谈,刘班头知道魏良是个举人,心里有了忌惮,不敢像开始那般随意。而胜男的问题,正好问到他的得意之处,也顾不得身份上的差距,咧着大嘴开心的笑起来,“李捕头,你猜,那个小商贩孝敬我多少银子?”
“嗯,看他衣服的料子不错,手里应该有些钱。”胜男对这个人印象还比较深,算起来,这也是她办理的第一个案子,“不过,具体多少银子,胜男可不好说,呵呵,刘班头也不要藏着掖着啦,直接告诉我呗!”
刘班头闻言,笑得更开心,他单手控制缰绳,腾出一只手,向胜男伸出两个手指,得意的晃了晃。
“二十两?!”
不少,真不少呀,没看出来,这个刘班头心还挺黑的。一铁尺下去,足足敲来几年的伙食银子。
“嘁,什么二十两,是二百两!”
李捕头不屑的哼了一声,悄悄的靠近胜男的小毛驴,低声说道。
“二、二百两?!”
上帝呀,这、这也太狠了吧,那个商人也不是大富豪,被勒索了这么多银子,即使不倾家dàng产,那家里也绝对会元气大伤。胜男突然有些抱歉,虽然那个人居心不良,想讹诈人家的老婆,可、可也罪不至死吧?刘班头没有明说他是怎么敲诈滴,但二百两银子,一个小商贩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轻易松口。
再说,牢房那个地方,胜男见识过。平头百姓一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呀。
如果,如果不是她多了那句话,或许——
“嘻嘻,说起来,还真是感谢李捕头呢,要不是你几句话断了案,老哥我哪能这么轻易的拿到这些银子。”刘班头悄悄的看了看和魏良攀谈的小捕快,略带感激的说:“老刘我当了十年的捕快,却连个房子都没有混上。自打李捕头帮忙抓住那个小子后,咱也住上青砖大瓦房啦。我老刘虽然是粗人,但也是懂得知恩图报。所以,李氏的案子出来后,是我鼎力推荐李捕头的哦!”
“呵呵,原来是这样呀。”胜男听了他的话,心里有种预感,或许这个案子并不简单。她瞄了一眼,和小捕快聊天聊得正开心的老公,然后凑近刘班头的马,低声问道:“李氏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嗯,案子是这样滴……”
刘班头也没有私藏,把案子的具体qíng况,一五一十的向胜男说了说。傍晚,他们抵达东阿镇,在驿馆投宿。
“老婆,这个案子不简单呀。”
魏良和胜男来到客房,胜男去厨房转了转,发现没有什么可口的东西,便先请驿馆的差人帮忙烧热水。刚进门,就看老公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发呆。
“恩?你也觉得不简单?”
胜男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连忙坐在对面,“刘班头口口声声说,这是一次天大的机会,说什么只要破了案子,升官发财那是指日可待。不过,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真像他说得这么好,那他们gān吗屁颠屁颠的跑来把功劳让给我?哼,我可不认为,自己和他有什么jiāoqíng。”
虽然刘班头说是要报恩,但他的那些话,胜男一个字都不信。像他这种混在县衙的老油子,一个比一个心黑、滑头。
梅水镇和玫瑰镇的捕快们,因为李家的几代整顿,风气还好些。即使有敲诈勒索的事,敲诈的金额也不会太高。可这个刘班头,仅仅一个诈妻案就敢勒索二百两,简直太贪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