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便笑着点头说了声“好”。李嬷嬷小心翼翼扶着她转身往膳厅走去。
九卿刻意去看了那女子一眼,女子目不斜视,紧紧跟在江五的后面鱼贯着穿过门口进到膳厅里去。
隐约记得,她是江侍郎的第四个女儿,叫江七仙的,也是个庶女。
九卿心里一阵郁闷,同样身为庶女,为什么人家活的就比自己潇洒自在的多。
在宽大的餐桌边依次坐好,有丫鬟捧碟安著,从钱夫人开始挨次漱洗完毕,一顿丰盛的晚膳才在窗外透进来刺目的雪光之中静静的开始。
宽敞的膳厅里,又恢复了温暖如三chūn的融融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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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棉袄...
走在回荣雪厅的路上,雪花已经小了许多,虽然还是纷纷扬扬,却不再是铺天接地满目都是白纱一样挡眼的帘幕。
拐过正院的墙角,是一条穿堂,再出角门,就是江家几个女儿所住几所院落的后园。
江七走在江九卿的左侧,丫头迎冬为她撑着一柄赫红色二十骨油绸面的遮风伞。江五和江十一被大夫人留在暖阁里暂住,回来的路上只有江七江九卿姐妹俩和各自的一个贴身丫鬟跟着。
雪花飘飘摇摇被风刮的纷纷乱乱的没个方向,江七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雪地,冲九卿招手道,“妹妹过我这边来,好在这伞底下避避雪。”
江九卿看到她小心谨慎的回头那一瞥,心里忍不住有些苦涩。
难道真的如小说上所言,庶女难为么?她冲着江七摇了摇头,“不了,我挺喜欢这样走路的,雪花飘飘的,好像入了仙境在梨花树下游戏一般。”
虽然是言不由衷的说辞,但却是她真心实意的表达,既然同为庶女,还是不要给她找麻烦了的好。
江七歉意地看着她,并没有深让,只是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远远的,看见了自己的允梅院,江七才回过头凝重地对九卿说道,“五妹你先慢点走,到我门口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简短地说完,忧心忡忡看了九卿一眼,然后不再耽搁,在迎冬的搀扶下,快步向前走去。
九卿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地看向青楚,青楚也正以同样的眼神看着她。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齐莫名其妙摇了摇头。
江七主仆二人的身影在风雪中越来越小,九卿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关于江府里女儿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排行,九卿实在是无语。比如她,明明是排行老五,却取名叫九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排行第九呢。
更可笑的,她的姐妹们各个都以数字起名。老大叫元秀——元也就是“一”的意思吧?老二叫三湘,老三叫五阳,老四叫七仙,老五就是她了——叫九卿。而老六的名字最怪,居然叫江卅,既不是十,也不是廿,却越过层层叠叠的数字,取了个三十的意思。
她真不知道这个进士出身的江老爷,到底是真有实才,还是只有歪才。怎么尽给女儿取这些古里古怪的名字。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此时最关心的,是她这个莫名而来异世界灵魂所居的宿体,在这些江府的主子里面,到底居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江七的允梅院门前,允梅院的红松木大门半扇虚掩着,青楚推开门探头朝院里望了望,里面一片寂静,看不见一个人影。再看地上,雪已经被铲成堆,只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在往外清理。
难道她们这里的雪,每回都是堆在院子里的?
青楚正觉得奇怪,只见穿堂里闪出一个穿水红袄的肥硕人影,青楚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迎冬。
迎冬走过来俯在青楚耳边低低说道,“小姐让我拿了一件棉衣给五小姐,只是穿在我的身上,我这就去你们屋里把它脱下来。”说着,挽起青楚的胳膊就把她推出门外。
青楚恍然,怪不得怎么看着她的打扮怪怪的,才一会功夫不见,她怎么就胖出这么一大圈来。
原来她们是想暗渡陈仓。
九卿莫名地看着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知她们在嘀咕些什么。
迎冬出来关好门,和青楚一边一个搀扶着九卿正yù走,就见一个穿藏青色绸布棉衣的婆子正挎着一个柳条篮子往这边过来。迎冬停下脚步,笑着和那婆子打招呼,“梁麽麽,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