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悠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有些无奈,娘这心思可不好改。
“二伯一家现在恨死我,等他们缓过气来,肯定会把包子作为沈家祖业。这可是全族人都得利的事,到时咱们想拒绝都来不及。”
“还有这事?”
宜悠昂首:“先前咱家的地,不就是公中产业?娘,二伯他们做这种事最拿手。”
“我跟你爹说说。”
“行,你们好好商量下。娘你看城里那么多人,他们都不种田,祖祖辈辈不还是活好好的。”
李氏有所触动,“嗯,我跟他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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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斜,咬着ròu松饼的穆宇被穆然接回家。进了家门,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袋。
“二丫姐多做了一个,让我拿来给大哥。”
穆然疑惑,怎么最近一直多他一份:“不是教过你,不能连吃带拿。”
“是二丫姐说,谢谢哥哥那天拿的什么来着,所以才多做了给你。哥,二丫姐教了我好多东西,我没有做错是吧?”
穆宇在chuáng上打折滚,嘴嘟起来。虽然在别人面前懂事,但他年龄摆在那,怎么可能幼年老成?
打开纸包,穆然咬一口,味道似乎比昨天吃的还要好。再看弟弟,自从认识了长生后,整个人jīng神了不少。
“没做错,起来说说,今天你都gān了些什么。”
“我做了好多事,二丫姐说……”
兄弟俩一个说一个听,洗脚收拾衣服,等到月上中天,穆宇声音越来越慢,打着小呼噜睡去。穆然给弟弟盖上薄坦,头枕在双手上久久不能成眠。
如果爹娘还在,弟弟早些年就能这样开朗和快乐。他差事忙,且本人不是很细致,好多地方都注意不到。
这个家,着实需要个女主人。可是,以他这身伤病还有毁容的脸,又有谁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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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晚,宜悠一家却没有早早入睡。
“在云林村住的好好的,去县城里gān啥。就咱家这点钱,能买一个牛棚就不错了。”
沈福祥前所未有的激烈,李氏顾忌他的qíng绪,并不敢说话。
“爹,咱家的钱不是死的,以后还可以慢慢挣。”
“就你主意大,一个姑娘家东管西管的。”
被这么甩一句,宜悠眼睛红起来。她自问前世荒唐,所以重生后小心翼翼,一切向着这个家。虽然身量还长成,可她gān活不比娘少。
眼看家里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她反倒成多余的。
“福祥,你这是说什么浑话。二丫怎么不能管,我闺女多聪明。”
靠在母亲怀里,宜悠擦擦眼泪:“爹,你现在去祖宅看看,奶奶是真病还是装病。我敢打保票,这时候她屋里肯定点着蜡,她盘腿吃着ròu,边骂咱们一家。”
“不是因为你奶奶……”
“那是为谁?今天早上你还好好的,直到去那边看完奶奶,回来看我们就横眉冷对的。娘,你说爹有没有把我们当自己人。
郎中都说奶奶在装病,他为这事,这些天晚上一直唉声叹气。前些年咱们被二伯欺负的,连冬天棉被都买不起时,也没见他这样。”
被她一说,李氏也明白过来:“还真有这么回事,福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娘她没几年好活了……”
“我刚嫁给你时,你就这一套说辞。到现在二丫都这么大,她还能中气十足的算计着把你逐出宗族。就这jīng气神,你说她没几年好活。说句难听的,怕是咱俩都得死在她前头。”
宜悠点头:“老而不死是为贼,爹,女儿一直在忍着,现在却不得不说出来。
就咱们卖包子起,这么点时间,你都反复过几次了?每次下定决心,跟那边撂下狠话,完事后你就开始追悔,对着我们唉声叹气。
你要真那么舍不得奶奶,就搬过去跟她一起住。县里宅子没那么贵,娘带着长生,攒够钱还能念个官学,女儿耳根也落个清静。”
“二丫……爹这真不是……”
宜悠将洗脚水泼在院里:“爹,我知道你刚不是有心,但我这话都是出自真心。咱们是亲父女,我不跟你绕圈子。不早了,我睡觉,你看着办就好。”
李氏看看女儿,再看看丈夫,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