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田居札记_作者:鱼丸和粗面(67)

  “都睡吧,一觉起来指不定就想通了。”

  打个呵欠,她也躺进被窝,沈福祥默默的归置好桌子,chuī灭油灯。黑暗中,他跟穆然一样陷入了失眠。

  他什么都懂,可人与人之间的感qíng,就如那一团乱的麻绳,不是说想解就能解开。他是娘身上掉下来的ròu,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牵着他们。

  他知道摆脱后日子会更好,一家子也活得更舒心。可每次他想彻底放弃时,无形中总有什么在牵绊着他,让他越陷越深。或许闺女说得对,让他们娘仨去县城住着。时日长了,他也能慢慢扭过来。

  “睡吧,明天起来还得蒸包子。”

  媳妇话音传来,他闷哼一声,转身闭上眼。不睡足了,哪能有力气gān活,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亲qíng,是人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感qíng。我哥一个朋友,整天偷jī摸狗,家中女儿三岁妻子打工收入微薄,这样他还每次都会要要钱,那可是他媳妇的血汗钱和闺女的奶粉钱!

  就这样,他媳妇还是不舍得离婚。我很不解,但这种qíng况真实存在。

  ☆、第三十四章

  随着天明破晓,宜悠如往常一样,洗脸添柴烧火做饭。

  沈福祥劈完柴,走到她身边。

  “二丫,柴火多添些。”

  “……”宜悠默默捡起一根柴,添到火中。

  “水马上就开了,我来。”

  “……”宜悠转身,开始往笼屉里拾包子。

  沈福祥摸摸鼻尖上的汗,闺女一大早就对他耷拉着眼皮。任他怎么哄,也无济于事,看来这次她是真生气了。

  “二丫……”

  宜悠盖上盖帘,头也不回的说道:“爹,眼看时辰就到了,还有一堆事没有做。”

  所以你别围着我转,好好gān自己的活计行么?

  这是她的言外之意,其实昨晚她也想过:

  就如她中邪似的跟程氏那边亲好几年,人谁没有个想不开的时候。这是她亲爹,她应该理解。

  可理解不等于助纣为nüè,如果她现在做孝顺女儿,以她爹那种不bī不行的xing子,肯定会打马虎眼,继续故我。

  “行,我先去忙,二丫你别太累着自己。”

  沈福祥走出去,不久院里响起推车嘎吱声。宜悠托腮添柴,不久水汽冒上来,烘在脸上,温热又湿润的气息,跟前世去陈德仁别庄泡温泉时感觉差不多。

  摸摸自己的脸,重生后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不用做梦都想着掐尖要qiáng,她皮肤反倒好了不少。

  程氏难保不会让四丫在县衙做最后的挣扎,不管于工于私,她一定不能让这事办成。

  “娘,包子熟了。”

  收拾好长生的李氏进来,娘俩左右掀开蒸笼。

  沈福祥赶紧cha进来:“我来,你们娘俩歇着……”

  俩人谁都没开口,也没让地方,沈福祥跟在后面,急的满头大汗。见没人理他,他终于摸摸鼻子走了出去。

  “二丫,你是怎么想的。”

  宜悠没抬头:“娘,咱俩想的一样。”

  “这孩子,唉,要不?咱们就先这样看看再说?”

  准备好的一大片说辞被堵在嘴边,抬头,她刚好看到娘嘴边掩不住的笑意。

  “娘!我说真的!”

  “我也没说假的不过二丫,适可而止就好。”

  “那是爹……”

  她爹又不是奶奶那样恨不得孩子去死的,别说重生前带着亏欠,就是没有,她也不能拿自己亲爹当死对头。

  **

  宜悠本就不是幽默风趣之人,多数时刻她是沉默的。

  如往常一般走到大集上,她没事人似得开始卖包子。沈家包子个头大、好吃又gān净,这么多此赶集下来已经有了口碑。推车一放下来,就有一些人围上来。

  撸起袖子,她开始跟娘打包着包子。往常这时候,沈福祥都是闲着擦汗,今天当然依旧。只是比起往常的理所应当,现在他却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

  “爹,你放下。”

  刚想帮忙,就被闺女打断,他心里一向像被噎住似的。坐在推车上,他看着前面忙碌的妻女,感觉幼时那种被兄弟孤立的感觉又回来了。

  到底是怎么到的这一天?似乎是他一次次的让他们失望。

  娘是他一个人的,于妻子女儿并无生养之恩。况且这些年那么多事,祖孙之间跟仇人也差不了多少。女儿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她甚至比他做的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