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炎,不是怪你。”他来得突然,我被吓了一大跳,眼睛里酸涩吓退了一大半,他这一串不要出来,she剩下的一半也没了。靠了他,松开脸,也没擦gān自己的手,直接覆了他的,“我想起教我这些的人了。他们都不在这世间了。”
“不要了,求你,不要......嗯、嗯?”
“还记得我当初说的么?”他箍得紧,一时半会松不了劲,我只好反手过肩,摸索摸索,从他衣领里探入,勾勾挂件,“当初,记得么?我说,让我出出气,之前的,就过去了。”“嗯。”穆炎点了下头,眼泪已经止住了,“记得。”“我要出的气,抄抄书搬搬凳子打扫院子之类。你这几年如此辛苦,早已经太多了,我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怪你。”松了挂件,指尖描着他鬓角,“大暑你生日,自然有礼物,今天么,先把旧年拉下的补了,好么?”
“嗯。”顿了会,“你呢?”
“......”
公历八月三十一日。可农历有这种日子么?
没么?
有么?
没的吧?
糊涂了......
“你也不知......”穆炎等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明白过来,话说到一半又断了,亲亲我脸颊,道,“别难过,和我一起,好不好?这样再老也不会忘了。”“好。”忍不住微笑。说来,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夏末。当初定的大暑,不熟悉农历之故,忘记了节气的日子年年不同。可他没抱怨,也就是认了我的迷糊了。认了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不好。
他都记得。
他都记得了,不管缘故明白了还是糊涂着,都理所当然自然而然地如此这般着,我哪里还有什么要抱怨的。不管他jiāo付我身体和感qíng一开始出于什么缘故,又无论这个男子的qíng爱里混了哪些其他,诸如把我等同于食物的反shexing关联思维,诸如小jī出壳效应,都没关系。
时到今日,不计那些,他给我的,明明白白的,也已经远远足够了。
身后这个人,你一定要守好了以前若有不曾注意的无奈,若有不信他的理由,眼下,总已经确信了罢。不管如何,他都不会不利于你的。所以,不管如何,都要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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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饿么?”习云问习电。
我叼着一个,趴在桌子上专心看穆炎。奈何,有清风从外面chuī进来。
“还成。”习电倚在门外墙边,“在小半个时辰就开饭了。”穆炎就口淡茶,小心拈起下一个。
“我可饿了。”我挑挑眉。
“......你有胆。”
穆炎浑然不觉身后门外的对话,看看我,看看手里的卷,脸上似乎微红。
“做什么不敢。”
我替穆炎续了些茶,闲闲等待某人来自找麻烦。
“哦?”
穆炎把手里那个送入口里,伸手,一指推推我叼着的。我咬入口里,顺便舔了下他指尖的沫子,而后咀嚼。
“你等等我去厨房要个包子来你要么要的话我多要一个......”后面的听不到了。穆炎脸的确红了。我差点噎到。习电朝习云去的方向送了一声嗤笑。穆炎递过杯子来,我喝了口水。嗯,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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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出巡,真的和一gān人等巡到了邵境内。那邵主,十二岁继位,年已五十三,看多了诸国主君jiāo替,虽无特别过人的才gān,好歹也是在位子上做了快一世半的王,也看得明白了,亦是无奈凄凉。加上生的儿子里尚在的三个都不宜担好君主之位,固有此番主动求并。
乾改国号为晟,改年号安,只是除了官方文书,民间难免按照习惯叫,反正真正的同化刚刚开始,也就没有qiáng令。邵王原本难免心灰,见过乾过来的官员,听了些讲解叙述,被主君派的妙舌莲花捧夸赞誉一番,又受了我礼服正冠,正正经经深深一揖,忽然胡子抖抖地jīng神起来,决心要替旧邵多祈几年福。
我不曾跪过主君,见礼揖也揖到四十五度,不知邵主有几分jīng神是我那多出的四十五度换的。
原本,跪主君并无甚么。但他既然出了那样的条件,便不值得了。我的确没有花多少时间权衡,也没有什么犹豫,但,我不会不记得。很多事,我心里明明白白,有数......
邵王长寿当然有利,反正是供起来的王。在位四十多年,虽无大功,也无大过,民间声望还不错。他心一诚,典礼上一乐呵,天气好了到处玩玩,胡子多抖几抖,多沾几年新米做的点心沫子,百姓收心也就更快些。比那三个仗地势苟安,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