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石_作者:三千界(181)

2016-10-19 三千界

  “嗯。”他的手上带了茧子,一路从腰侧滑过髋侧,抚过大腿外沿,引得我一阵微颤。几年前忽然新多出来的部分被他撩拨,于是连说话也都不调了,“的确。无、无关新地、与否,俱是借口,嘿,借口。只是、不想别离,仅、仅此而……”

  穆炎翻转身,堵了唇去。

  他有些急躁,好像要把全部力气在这么一个吻里都用光似的。

  所以,待到气喘吁吁分开,我有些缺氧的晕晕昏昏。

  不过,本就已经软在席上任人宰割,晕不晕也差不离就是了。

  “为何……”穆炎侧支起身喃喃问了句,埋头下去,一边还不忘嘀嘀咕咕,“为……何……”

  他的吻全心全意,他的触摸温柔小心而有力,倦怠和疲惫慢慢被这些吻这些触碰带来的温热蒸腾散去。

  我听着他嘀嘀咕咕,觉得好玩,却也心疼。摸索着探手捉了他一手,放到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

  “这里。”

  “嗯?”穆炎撑身斜斜地覆上来,体重却大多在他自己左手和两膝那里。

  “这里。这两年空空的。”没有重量的压迫,说话比较顺畅,“好不容易,侥幸重得,所以,不想稍离。”

  深至灵魂的满足感。

  不想稍离,不想。

  “……空的……么?”穆炎的神色有些迷惘,语气里却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彷徨哀伤起来。

  “嗯。”空的。

  虽然看上去事事诸好,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偶尔夜半梦回,挥之不去的,不是那些火光人影,而是眼下触手可及,光溜溜,热乎乎的这个,那时候,一身黑衣,匕首擦了血迹,gān净利落归鞘,毫不迟疑叩了,平平板板禀道——大人请公子回府一叙。

  所以,我定了“先生”二字为称。

  当时和主君的说辞,先生先生,先生与人,达天下,荫后人。反正,中文的先生一词,用以尊称教者学者时,男女皆宜。

  理由冠冕堂皇,却不敢正视内心隐隐的悲伤——我只是,不想再被人公子公子般唤了。

  勾下他颈子jiāo互了个浅吻,“眼下,又有了,满了。”

  穆炎指尖一动,唇舌间一顿一重,而后低低应了。

  ——他总是信我的。

  本以为他会接着发烫发红,不料手下皮肤刚刚开始重新升了升温,视线从自己右手往上移了几寸,穆炎一颤,“……时、时……”

  “不是,不是你的错。”他的身子微烫,游走来很舒服,“也不是我的错。造化弄人,穆炎。别怪自己。”

  我不会苛刻到要求自己在那般的qíng况下去信赖他,去探明真相,穆炎也不该为了那些苛责自己。于事而言,或许结果就是唯一。可于qíng而言,所想所念才是重点。既然我没有因而丧命,而他又重到了我身边,那些,当初如何,也就不必要介意了。

  穆炎埋头,下巴扣了我肩,却不应声。

  我抚着他背,他渐渐放松身子,落下体重来。沉甸甸的,温实的,随着呼吸而起伏的,从微颤里慢慢平复了些的,以及,硬硬实实,热热烫烫,jīng神抖擞地抵在小腹的。

  “好、好多血。”穆炎的声音比上次好多了,“一、一路……我以为,你会……会……”

  “我在这,好好的。”真的是为难他了。一路跟着,一路却不敢出声惊扰。

  夜半山林,荒糙杂树断枝上,孤马蹄印间,血迹斑驳,何等……

  偏偏那血,是他心心念念里不想让之难过的那个人的。

  转过头去,吻他脸侧,轻咬他耳朵,“你救了我,穆炎。”

  “我……救了你?”穆炎蹭了蹭,就过脸颊来,方便我啄来啄去,声音困惑。

  “你救了我。”我重申。他怎么想的实在太好猜。然,不是赎罪不是还债,不是职责不是理所当然,是给予是庇佑,是相护是救了xing命,“只是,我以为……你回镀了……”

  穆炎摇摇头,过了会,qiáng调,“没。”

  “嗯。”滑手下去扶了他的腰,我低低唤他,“穆炎。”

  “……嗯?”穆炎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