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我茫然抬头,想和他说些事,最终却只是应了一声,“嗯。”
“回走罢。”穆炎看看西斜的太阳,又看看我,“今日一天,你也忙得太多了。”
“早上看了些公文,下午清算本地官仓。”前面那边,湖边,好像有座庙,“其实也没多少,还好,都习惯了。”
“没多少……那些帐目何必亲自过手。”
“杀jī儆猴。”我眯起眼,看不清那是佛庙是道观……也罢,反正清静,“大战在即,边城守备自当整肃,新地旧吏首当其冲……说这些做什么,去前头坐一会吧。”
“好。”穆炎微叹了口气,没有再劝什么。
晚上穆炎难得没有闹我,所以我洗漱完便歇了。他散了外袍,拿过那个青布包的小东西来。
“梳子。”穆炎散了我的发,打开外头的布,里面一把长形的绿檀木梳,“北地风俗……你不知道吗?”
“风俗?”由着他顺发,我大大好奇。
“你……”穆炎愣愣看我半晌。
“什么风俗?”
“你来此地,两年有余了……”
“以前不是没空么,何况,本来就不打算与人如何。”我好奇得要命,忍不住催他,“说啊,什么风俗?”
“……”穆炎抿紧唇,良久没有答话。我正掂量拿什么磨他,却听得“喀哒”一声脆响,他手里的梳子断成两半了。
“穆炎?”
“生同衾死同xué,断齿相合,以此为凭。”穆炎递过一半,“收着。”
“哦。”被他少有的qiáng硬所吓,我乖乖收了那如水微凉的木梳,也乖乖由着他骤然抱紧。却在其间,隐隐约约想起什么。很乏了。可他的吻一下来,我就很没原则地动摇了。
要就要罢。累归累,起码,自己甘心的。所以,心中一闪而过的什么,也就被我忘记了。
习惯了欢好的身体,也习惯了接受非天然的进入。灼热的肿胀充顶,伴着燃烧般的抚摸和亲吻,就算乏到懒得动手指,也会被带着疯狂起来的。
穆炎喘平一口气,伏下身。我在快活的余韵里飘忽飘忽,侧着脑袋,看着他的发丝垂落,看着他照例又泛起薄薄水汽的眼,和润泽的唇,心下恶劣地动着念头。
动着动着,就睡过去了。
一百二十三
日子真快。
他买了,我那天却是两手空空从街上回来,两个这些日子都似陀螺一般忙得打转,转眼竟然这么拖过了大暑。
穆炎不会怨,他要么缠我,要么把我当抱枕,夜夜睡得很好。
可是……
绕阿绕,绕阿绕阿绕。
穆炎盘腿做在对面,矮矮的棋桌上支了下巴专注看着,神色间却一片茫然。
“这什么?”
“酢浆糙结。”中间一叶穿过剑柄顶端,“然后长盘,同心,流苏。”
完蛋,被他一搅,我半吊子的功夫就给绕错了……
穆炎根本没明白,倒也不再说话,趴到桌上,静看不语。
——他这姿势,柔韧xing真好。
小心翼翼的忙碌中,瞥到他的坐姿,脑海里忽然跳出这么个念头,接着便忍不住想起他夜里时候的模样来。
不是早知道了么……累了么?”
“没有。”
“脸色有些……明日再忙吧。”
“明日大军一到,你便回营了。”
我想什么都挂脸上了么?
所以今晚,呆会,要把他剥削gān净。
“范将军请了先生入营。”
“是啊。”死士已无,刺客总还是有的。
“我夜里过来。”
“……”这也可以?
“不好么?秋了……”穆炎起身,移到我身后重新坐了,贴着抱过来,“喏,炉子?”
“秋冬,其实也还好。好像功力长进的缘故。”但是,那个,最主要的不是这些……“你溜过来……不会被抓住罢?”
“噢。”身后的人带了些笑意答了,而后轻描淡写道,“不会,没事。”
“你笑什么?”总是轻描淡写,总是不会没事,而且,而且居然还笑!难道还有谁不知道你笑什么……不由恼火,“我说的是内力,不是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