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是不适?”习云问。
“大概……”我实在只能胡乱扯个理由,“酒劲上来了。”
天知道,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清醒。
习云嘻嘻一笑,问的我,看的却是穆炎,“先生可还能控缰?”
——作什么?
我剔他一眼,举鞭一指,“至先生府门前旗杆为限,输者自罚,时临作东,今晚不醉无归,如何?”
一百二十九
一觉醒来已经近午,看看天色,倒也正好睡了三个半时辰。
“醒了?”
“嗯。”侧头看穆炎,我不知是不是该和他坦言齐珉公主之事,好歹让唐柱有些准备。
穆炎亲亲我脸颊,下榻从内室门边温在炉上的壶里倒了杯茶过来。衣物沾了酒渍,乱在地上,他也就赤着身。
窄臀紧腰,阔肩长腿,极硬朗的线条,在发丝半束的微乱下,生出几分慵懒靡艳来。
日光透了冬季两层隔窗的糊纸,自然朦胧,正映得穆炎分外诱人。
我顿时色心大起,不肯接茶,只顾巴乎巴乎他。
“参茶……”穆炎一手盖一手杯,顿时手忙脚乱,偏偏还执意要做俞儿的帮凶,非得让我喝掉那个,“时、时临……”
“……瘦。”jīng瘦,太jīng瘦,实在太jīng瘦,腰上不必提,臀窄没有ròu,大腿内侧也没有。男子皮下脂肪不多是自然,但是好歹有一些,枉我配了那般好的军粮,又没有谁贪污了去,真不象话……
穆炎迟疑了下,旁边搁了杯盖,一手端茶,腾出一手递过来。
我专心找着别处,指望寻得例外。他一手伸到我面前,我不明所以间一抬头,正好把那杯子撞到。亏得穆炎稳得快,也还是泼了一大半。
还好不烫。穆炎拿了巾子擦,却忽然变了脸。
我停了嬉闹起身让在一边,见他如此,不放心,爬过去张望,一探头,看到他目光落处,被下褥上,痕迹里夹着暗红。
穆炎猛然揭开被。
……有些多。
他脸上顿时发白。
“没事。”我看得心疼,来不及想别的,一把扯过被子盖回去,理由张嘴就来,“没多少,看上去可怖而已,混开了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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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药膏。
任他摆布,可想想,总好像有些不对。
昨晚,罚酒的是习云——跑了几趟杂务,他的马累了。
而后,唐柱先醉——上下之别,又不似习云他们惯了和我私下没大没小,我敬一杯,他回三杯。
接着,全力放倒习云——谁叫他不安分。
第三习风——冷面孔一张,既然有机会,怎能不破坏殆尽。不想他醉酒后,竟然笑颜灿烂纯净,犹如孩童。
习电习雷托故职责,溜走,免难。俞儿简单,三五杯而已。
最后是穆炎——嘿嘿……闲杂人等散尽,一边调戏,一边灌的酒。前者,原来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他神qíng赧然,细长黑眼里眸光如水的样子。现在想来,其实,还有利于血液循环加快,会叫酒jīng早些扩散。
我从来不知这具身体的酒量极好,想来和早年的经历分不开。
最后的最后,自然不得闲。他的确激烈,可,明明没有伤到我啊。
对了,后来……
我拍开穆炎的手,猛然翻身坐起。
——要不要告诉他,他昨晚自己做了什么呢?
“药还没上完……时临。”穆炎无措。
“你真是!”没有知觉么,明明生疏的缘故,他自己弄伤了自己,“不觉得疼么?”
“我……”
“这里。”环扣了他肩,一手从他背后探下去,“你的,这里。”
穆炎眨了眨眼,慢慢把头埋到我肩上。
“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我忍不住语气里笑意,“不曾喝醉过么?”
“……”声音太低,听不到。
“嗯?”这个样子,应该是记得了。
他又讷讷了什么,隔了会,摇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
luǒ背在日光里,晕起一层淡淡的玫红。
穆炎喜暗,偶有月光入窗,烛火隔帘,如此色泽,也难以看清,我头一次发觉,不敢置信。取了他手里药膏替他小心抹,由着他又在我肩上啃来啃去,引着他躺平下来,舒展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