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两条斜线,往右边一上一下走。
上头,三角形小刀一把——穆炎。
下头,刷拉刷拉——ME。
拿树枝打打树gān,想想。
心病主体,是穆炎还是自己?
我不排斥他。否则也不会有那晚。老实说,他蛮可……嗯,我的意思是,比较放得开,很率xing。
抬头看看穆炎,他正在烤那边一棵树。
那树,或者说是个树桩,生生被雷劈倒而断的,显然因为之前的主gān长得特别好。两人来高的树桩粗得很,新抽了寥寥几枝芽。大概因为树木本身防虫机制破坏殆尽,这里又阳光充足十分暖和的缘故,孵化出来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山毛虫,爬满了树gān。
偏偏又在田旁边,会伤到稻子菜蔬豆瓜。
穆炎本来要清了虫子,还要把它挖走。
天哪,那么粗的树,下面的根,就算只是主根上段,掏出来,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何况,这地方,弄个桌子也不错。
烤一烤就好,有虫子不怕火的才怪。看烧得差不多了,拍小了,几桶水下去,剩下外头已经焦黑的,砍起来省力,刨起来也简单。
回头我得看看烤得没了毛的焦毛虫jī鸭吃不吃。
——烧焦的蛋白质……估计希望不大。
小刀可以划掉了。
ME——刷刷两条。
上面,ML——反感事qíng本身?
下头,ME——还是,独独对自己从事排斥?
ML,不排斥。
否则我早把戒指戴到右手无名指上去了①。
划掉。
ME?
那么,是因为诡异地换了个身体的关系了。
既然平时行动都正常,劳作也没有不舒服,消化吸收都好,皮肤头发代谢也如常人……
唯独对……
“是什么?”穆炎蹲到我面前,戳戳旁边的篮子,问。
山里用火得有人旁边看着的缘故,竹楼离这里有些远,他不好走开,所以这顿饭带出来用了。
反正,比起他,我吃的就那么一点,全拿过来也不会增多少重量。
总之,一起用比较好。
“米饭,髓汤浇白菜。”大型野物的大骨头,里面的髓也是要好好利用的,“ròu烧蛋,野梅子笋gān酸汤。”
扔开树枝,不再管地上乱七八糟一大摊横横竖竖,忍不住笑眯眯去拍他的头,补充说明了句,“六分肥的野猪ròu红烧jī蛋。”
没酱油也是可以红烧的,猪ròu是野的,jī蛋是放养的,味道比起以前的不差反好。就是色字头上,烧得不红罢了。
他微微诧异地往上翻着眼睛,看看我伸过去的手,倒是没有让开。
穆炎对于食物的热衷,出于生存的本能。
比起被三个女人两个男人五个厨子从小惯出来的小弟的热衷,并不相同。
由于后天人为的残酷原因,在量的方面有了匪夷所思的扩大。至于质上面的挑剔,却压制了。
他没有偏食。
可,太过平均。
平均到我至今看不出他更喜欢什么。
中午常常会把以放一放的菜做双份,但是,全摆到他面前,也不会有剩多剩少之分。
他动筷子,几乎就是,饭,第一样菜,饭,第二样菜,饭,第三样菜……而后再饭,第一样菜……
这般的循环复始。
有时候,我只觉得,他大概根本就没有喜好。
问他,几选择一的,永远第一样。任选的,永远“都好”。
好气又心疼。
我的厨艺,在这里掌个勺没有问题。当然,我现在的体力,没法一天十二个小时热火朝天。
但是穆炎这样“都好”下去,我早晚有一天会怀疑自己的手艺。
——小弟?
那臭小子,自己又不是不会做饭。
“木头扔这里就好,用不着它当柴。”跟在穆炎后面,看着他把砍下来的那段树gān拖到旁边下坡没有开过的林地里。
——好像发力的角度很讲究。
平日里,柴菜烧的是不成材、不长食用果、枝条不好用也没有药用价值的杂树灌木深糙之类,多得很。
这树gān已经开始腐烂,何况烧过一次,就由着它在那里吧。回头这里的柴糙不砍了,再弄些食用菌孢子过来。
——应该可以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