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齐达有些迷糊的点头,“可是,你说这么半天,到底是为什么呢?”
张华一路而来的那些莫名qíng绪全被齐达这一句话扫到了九霄云外,他极没形象的抬起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闷声闷气的直接道:“我想你搬出李府,不想你被人看成是李家的附庸。”
“哦。”
张华等了半天,硬是没再听到齐达嘴里蹦出第二个字,只得问道:“齐达,你怎么想?”
齐达直直的看着张华,“张华,你说罢,是不是那个杜大人为难你,硬要你做出一番成绩才肯答应嫁杜三小姐给你了?不然就要你倒cha门?”
“你,”张华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是飘着的,说出来的话也是飘渺无力的,“是怎么知道的?”
“不然你怎么突然说要出人头地,还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简直就是拿命博名了!”齐达有理有据的分析道,“而且,你还突然说要我离开李家,说什么附庸,难道不是担心倒cha门么?”
齐又cha嘴道,“哥哥,什么是倒cha门?”
“等会儿跟你说,”齐达摸了摸齐又的脑袋,“我先跟华哥哥说话。”
“嗯,哥哥晚上我们一起睡,睡觉的时候哥哥跟我说。”齐又趁机提出了条件。
“好。”
这边兄弟俩沟通完毕,张华也终于缓过气来,只是声音还有些飘,“达子,我跟杜家没有亲事。”
“可是那时候你不是进了杜家的彩帐吗?”
“杜家——”张华刚想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又要被他引导着偏题,赶紧把谈话导回正路,“总之,我跟杜家没有亲事,我去jiāo州有自己的原因。我想要出人头地,也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看着齐达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张华无奈,他不想隐瞒齐达,尤其是不想给齐达留下一种他这么努力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印象,这种念头太过qiáng烈以至于他决定不顾父亲的禁令把心中的那些事qíng说出来。
看看四周没有人,别院里的三个下人都被齐达支使开去了,不过为防万一,张华还是说了一句,“又子,你去门口看着,要是有人来了就跟哥哥说一声。”顺带把齐又打发开去了。
“你来京城这么久了,又在李府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想来一定听过张掖这个名字吧?
“张掖是明帝时候权臣,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当时,有‘天下官员半出张门’的说法,尤其是后期,明帝不管事,整个朝廷简直就是张掖的一言堂。
“知道李希为什么这么受士林看重,就是因为当年张掖当政的时候,李希的父亲,也就是李度的爷爷,在朝堂上公然弹劾张掖,所以才得了整个士林的尊重。”
说到这里,张华幽幽一叹,“高祖一世qiáng横,却只是成就了他人名声。”
看着齐达嘴唇翕张,似乎想要说什么,张华点头,“没错,我家就是那个大jian臣的后代,张掖算起来是我的高祖,我父亲的祖父,亲的。”
齐达吃惊的长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高祖参与皇储之事,争储不成,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的造起了反,可是曹家天下早已深入人心,反哪里是那么好造的,不过三日功夫,便兵败被擒,全家上下四百七十三人悉数被斩,就逃脱了外出玩耍的父亲一个。”张华讽刺的勾起嘴唇,“张家百年大族,就这么全部断送在了他手里。”
“啊!”齐达听到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一下子认不出惊叫出声,吃吃的道,“那你现在,是要,报仇吗?”
“报仇?”张华惊讶的看着齐达一脸忧色,立即明白了他想的什么,不由失笑道,“怎么可能?当初的事qíng,说起来还是高祖的错,父亲一辈子躲在山里教书,固然是为了躲避官府的通缉,更有就是想要教书育人,积点善德,多少让地下的先人们好过一些。我去jiāo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做一番事业,重振张家。还有……”剩下的话张华尴尬的住了口,还有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他倒是明白,自己得尽快做出成绩,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弄清楚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么。
齐达却是没有怎么留意张华的话,他其实早在张华说出他自己是大jian臣的后代的时候就已经惊呆了,后面的对话也只是脑中想什么就说什么,根本就没有思考的能力,更别提留意张华还没出口的话音了,因此张华倒是白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