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我饿了,我想吃chūn儿姐姐的荷包蛋。”三丫最小,但是最聪明,知道从钱寡妇下手。
钱寡妇爱怜的摸了摸小孙女的脑袋,对秀chūn道,“chūn儿,家里还有没有jī蛋了?快,再卧三个荷包蛋,给三丫他们每人分一个。”
虽说眼下家家户户都困难,小孩子平时吃不饱饭,贪吃一点很正常,但同样是孩子,郑二婶家的三个就不像眼前这三个,跟土匪似的,小孩子讨不讨喜,单从眼神就能看出来,秀chūn厌恶孙有粮两口子,同样厌恶孙有粮的三个孩子,没教养,没礼数!
“chūn儿?快去卧荷包蛋呐?”听秀chūn没个动静,钱寡妇忍不住又说了一声。
“家里没jī蛋了。”
秀chūn盘腿坐着,就是不动摊,家里确实没jī蛋,中午卧的jī蛋还是郑二婶给的。
“骗子!家里有jī,咋能没有jī蛋!”三丫口齿清晰的指控。
“你家也有jī,咋能没有jī蛋?想吃jī蛋,回家让你娘去给你卧,来找我gān啥?”秀chūn不答反问。
“我来去找!”牛蛋猛地跳下了炕,要抄秀chūn的家。
只是他人还没到西间,就被秀chūn拎胳膊丢了出去,连带着狗蛋、三丫,挨个拎了扔出去!
秀chūn反手关了堂屋门,随手从篱笆栅栏里抽出一根树条,指着孙有粮家的三兄妹,不客气道,“再敢进来,当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三兄妹里最大的牛蛋比秀chūn还小一岁多,以前经常逮着秀chūn打,现在gān不过秀chūn了,深觉在弟弟妹妹面前丢了脸,恶狠狠的瞪着秀chūn,牛一般向秀chūn冲过来。
秀chūn挥着树条,不客气的往牛蛋身上招呼,把他抽得哇哇大叫。
狗蛋和三丫眼瞅着秀chūn甩树条,都不敢上,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掉了头,一溜烟的往家跑。
把牛蛋也打跑了,秀chūn这才重新进了堂屋。
钱寡妇眼看不见,但心里清楚,笃定道,“chūn儿,你打他们了吧,他们还小,是弟弟妹妹,你要让着他们点。”
秀chūn脱了鞋上炕,继续吃她的饭,大口咬了窝窝头,口齿不清瞎扯淡道,“谁打他们了,奶,他们三个,我就一个,我能不能打得过他们,你还不清楚?”
这下钱寡妇不吱声了。
秀chūn笑了笑,重新给钱寡妇盛了碗热汤,把自己的荷包蛋给钱寡妇,她吃豆花。
下午秀chūn准备腌咸菜,盐罐子里的粗盐不够了,秀chūn把盐罐子搁篮子里,除此之外,又找了两个空罐子,一块拎着去了趟大队供销社。
因为农村人不像商品粮户靠票吃饭,所以供销社货架上陈列的商品基本上都能用钱直接买,提供的商品种类也少,货架上陈列的是牙膏、牙刷、手纸、蛤蜊油等日用品,货架下面放了四口大缸,里面放的分别是粗盐、散酒、醋还有酱油。
一斤粗盐,一毛三分钱。
一斤醋,八分钱。
一斤酱油,两毛钱。
以上三样,秀chūn各打一斤,瞧见货架上有手纸,秀chūn又要了一斤刀切手纸。
供销员笑眯眯的问秀chūn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的。
秀chūn指指自己的牙齿,“有牙枝、牙药吗?”
虽然秀chūn表达的不清楚,可供销员还是听懂了,递给秀chūn一根牙刷,一只牙膏,“是想学刷牙吧?就用这个!”
时下人为了省钱,小孩长到十几岁才学刷牙的不在少数,甚至有的一辈子都不刷,譬如钱寡妇,每日晨起就用盐漱口。
秀chūn要了两根牙刷,一只牙膏,加上前面买的,供销员拨算盘算了账,“一共九毛五分钱。”
付了钱,秀chūn挎着篾篮从供销社出来往西走,途径生产队,冤家路窄,正好碰上葛万珍。
死对头见面,分外眼红。秀chūn无视她,直接往前走。
葛万珍狠狠呸了一声,“死丫头,丧门星!”
秀chūn原本已经走了几步,听见葛万珍的骂声,又折了回来,向葛万珍走来,把拳头捏的嘎嘣嘎嘣响,“咋地,还想再断一根手指?”
第13章欠考虑
秀chūn一点也不开玩笑,葛万珍那张茅坑嘴要是再敢多骂一句,立马就再断她一根手指头。
对这种不讲理的女人,秀chūn懒得跟她磨叽,直接给她教训,比啥都管用。
伤筋动骨一百天,葛万珍断掉的食指头还没长好,实在怕秀chūn再拧断她一根,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理儿,葛万珍骂了句‘疯子’,掉头就走,匆忙之下绊到了脚下的泥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