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chūn这副模样,陈学功不放心,gān脆站了起来,对秀chūn道,“小chūn儿,你平躺着,趴着睡挤压到胃部,更容易吐。”
“我睡了,那你坐哪儿。”
“苗苗哥,坐俺这,俺两个挤挤就能坐下了。”
桂花也醒了,往里面挪了挪屁股,要给陈学功腾出一个位置,惹得同她坐一块的中年男人不乐意了,“小同志,夏天热,能不能别总往我这儿挤。”
“大叔,你咋这么没有同qíng心呐,没看到俺苗苗哥他妹子晕火车啦,俺苗苗哥没处坐,让点位置给他咋啦!”
桂花嗓门大,她这一嗓子,把车厢里大半的人都喊醒了。
眼看这两人要起争执,陈学功忙道,“大叔您别动火,都少说两句,我不坐,我坐地上就好。”
中年男人也是被桂花烦得不行了,兖州站那会儿,坐他旁边的乘客已经上了火车,但身边这个叫桂花的小同志死活不挪位置,非要让乘客跟她奶奶坐一块。
中年男人也年轻过,忍不住要感慨上一句,红颜祸水啊!
陈学功盘腿坐在过道上,拍拍空出来的座位,对秀chūn道,“这下行了,小chūn儿你赶紧躺下,不然一会儿你又该吐了。”
秀chūn心生感动,照陈学功意思平躺了下来,并且将脑袋对过道口,用陈学功的话来解释,火车虽然晃dàng,但中间肯定比两边晃dàng的幅度要小很多。
陈学功又道,“手腕中间上两寸的地方有个xué,叫内关xué,小chūn儿你自己用力揉按一会儿,能缓解晕车症状。”
秀chūn照做,感觉确实好了许多,人舒服了,瞌睡就上来了,自己啥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再醒来时,车窗外的天已经是青灰色。
陈学功就坐在过道里靠着椅背睡了一夜。
睡了一觉之后,秀chūn起来动了动身体,感觉没昨晚那么难受了,赶紧晃了晃陈学功,让他在座位上躺一会儿,轮她坐地上。
陈学功一夜都没睡好,此时也不跟秀chūn客气了,脑袋对里,长腿搭在外面,倒头就睡,再醒来就是中午了。
白天过道口行人多,秀chūngān脆盘腿坐在了两个座位之间,她个子小,又瘦,不占啥地方,车厢里提供小人书,秀chūn要了一本,安安稳稳的看到了中午。
看见陈学功睁眼了,秀chūn喜道,“苗苗哥,你醒啦。”
陈学功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又去上了趟厕所,再回来时,秀chūn已经趴在车窗户口盯着沿路的风景看,小脸上洋溢着笑,不知道外头有什么好看的,还把脑袋伸了出去。
“把头缩回来,你这样伸出去危险!”陈学功深觉自己的嘴快赶上他妈了,怪他,以前体会不到父母的苦心,现在带个小孩,他开始理解他父母为何这样不放心那样不放心了。
秀chūn听话的把头缩了回来,并且道,“我看外头啥东西都没有,咋就危险了?”
还顶嘴…
陈学功没好气道,“在你伸头向外的时候,如果对面朝我们驶来一列火车,你的头就会被咔嚓掉!”
秀chūn不吱声了,头虽然没再伸出去,但还是趴在窗户口,留个后脑勺给陈学功…
中午饭点,列车员开始在车厢来回走动,为乘客提供午饭,有大米饭、一道ròu菜、一道素菜。
火车上的饭菜不用饭票,这是所有乘客的福利,绝大部分人都不会错过这个福利,陈学功就更不可能为了节省钱再去吃自带gān粮了。
火车上还提供了汤面,汤上飘着葱花,里面化了猪油,闻着就诱人。
“小chūn儿,你吃汤面还是米饭?”
餐车就停在过道口,秀chūn起身仰脑袋在两样之间来回看了看,她的脸上分明就写着:我都想吃。
汤面打满饭盒,卖三分钱,一份大米饭,两分钱,一个青椒炒huáng瓜,三分钱,一个猪ròu烧冬瓜,五分钱。
陈学功把他的铝制饭盒还有秀chūn的,全拿了出来,汤面和饭菜都要了,摆在秀chūn面前。
“你先吃,想吃什么吃什么,吃剩下我来解决。”
秀chūn脸上又浮现出为难之色。
陈学功一手撑着额头,颇为老长的叹口气,“小chūn儿,我们这是出远门,就别互相嫌弃了成吗?”
“大妹子,苗苗哥gāngān净净的一个人,你咋还嫌弃上苗苗哥哩!”桂花忍不住为她苗苗哥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