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通啊,朝阳郡主和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啊?王梓光也在马车上,就算他没死平南侯也不可能争得过定王得到他的抚养权,就不可能拿到朝阳的产业。”乐招不懂。
梅容道:“定国不是为了朝阳的私产,而是为了临安大长公主的‘天明’慈善。”
“什么?”乐招是个聪明人,只是一时没想到,提到临安就立即想到她名下照管的那些义庄、义学、义诊。最近有沐慈的建议,临安把名下那些善举都统合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名叫“天明”的慈善公会,更科学管理。
临安大长公主自己做了总理事长,有她的金字招牌,首先捐款是不愁的,因她的慈善事业遍布全国,影响力也大。
沐慈把手里的密档都看完了,才抬抬眼道:“星海说得对,把一些蛛丝马迹联系起来看,定国大长公主最近往静业寺跑的勤,这十来年也捐了不少银钱,做了不少好事。就是从前跋扈的名声太响亮,临安才没考虑她,选了朝阳任命为副理事,最近都让她出面。若朝阳没了,别人才有机会做这个新理事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乐招和旁边听着的王府众属官都听得愣住了,这事可真叫一波三折,峰回路转。
梅容道:“‘天明’慈善账务规范是我牵头,请了弥赛亚人在做,一天的流水就有上百万银,注意,是银,不是钱。在账目上搞鬼从中抽点小头就比卫家那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的宝藏更诱人。金钱名望都不缺,还能得到无数人的感激和真心,或者从无数孤儿中选好苗子从小培养成死士之类。李承礼也就有更多筹码了。”
乐招光听得那么高额的流水,再想想遍及全国的义诊义庄,他是夜行卫,知道这是个不错的qíng报来源,只因是临安大长公主的产业,夜行卫和他们有合作却不能cha手。
这若是被定国大长公主掌控了……乐招擦擦额头冷汗,道:”好悬郡主没事,我要把这事赶紧告诉给定王。“”去吧,把武器都jiāo给他,拒捕者格杀勿论!“沐慈吩咐。
乐招赶紧带了人马出了府,一路赶一路琢磨,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凶险。事实上任何人都没料到,仅仅是夫妻恩怨,朝阳坠崖这么一件看似简单甚至带点桃色的事,没成想能牵出这么大一件案子,而且环环相扣,十分惊险。
若不是yīn差阳错,沐慈病了几天推迟了去嵠丘的行程,就碰不到朝阳郡主。牟渔也不会带着人去护送朝阳郡主上骊山。或者再一想,也许有人把智圆小和尚的事告诉老平南侯,把朝阳召唤上山,也是事先算计好的。
牟渔没救朝阳,朝阳郡主坠崖,王梓光没死平南侯必定争抚养权连带朝阳的陪嫁——陪嫁是必须留给儿子,娘家无权拿回去的,于是一场豪门撕bī大战开启。若王梓光也死了,定王就会和平南侯死磕,上升到流血冲突。
反正不管怎样,必定会让平南侯背黑锅,掩饰掉很多东西。
定国大长公主就能悄悄谋划得到“天明”慈善,平原县主也会沾光,李承礼有如此厉害的丈母娘,就算最后没爵位也不愁啊。
乐招找到定王,把沐慈的分析一说。定王也拧了眉:”可有证据?“”
“还没有直接证据,目前还是我们王爷和王君的推断。”乐招道。
但沐慈的推断一贯是八九不离十的。定王信了八分,派人去喊自家大媳妇方氏带着谢四娘一块儿去找临安大长公主,问问定国是不是曾经有继任的意思。
方氏有方家帮衬,资产丰厚,常有善举,和临安很熟悉的。谢四娘最近因为跟着朝阳,又是个坚qiáng独立的女xing医者,更得临安看重,她们去才有可能问到。
没过多久,巨鹿的武器飞快运来了,方氏也问到了底细,果然定国大长公主曾表示过对朝阳的不满,常对临安说朝阳太年轻,xing子不定,怕掌控不了“天明”这么大的产业。
“哼!”定王冷哼。
宫里的宣旨太监姗姗来迟,易青还带来了上千名御林军。宣旨太监在定国大长公主府外宣读了诏书,说已经让刑部,宗正寺和大理寺三司会审,必会秉公审断,勿枉勿纵,还要定国大长公主把嫌犯jiāo出来,并请公主、县主还有孙大将军一起过堂,配合接受询问。
定国大长公主这位跋扈的女壮士,不出意外,抗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