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前,关风叫住了我。
他将我拉到一边,说:“我发现有资料失窃。”
我一听,问:“关于NRS的?”
“是,是对感染者的一个研究报告。若不是Kei答应提供骨髓,我们也研究不出来的。非常珍贵。”
真不可思议。
翔说:“本来书桌上有个纸镇也带有摄像机,却也给弄坏了。这只有熟人才知道的。”
“是谁?”我握紧拳头。
关风说:“留意你身边的人。”
众人离去,我陪着炳杰站在门口送客。
伊弘走了过来,握炳杰的手说:“节哀顺便。”
握我的手说:“祝你幸福。”
我看他真挚热qíng的面孔,只有把疑惑压在心底。
Saiya走过来,看到伊弘一直握着我的手,忽然讥讽地冷笑了一下,“天真冷啊。”
我把手缩了回去。
伊弘笑笑,“一个人躺下来,不过六乘二。真弄不懂我们都在拼了命努力个什么?”
Saiya撇撇嘴,“为了生活,为了以防万一。人生最大的悲剧是往往会活到八十岁。”
伊弘面无表qíng。
我去看Kei,他正坐在地上看我的照片,看到我回来了,举起一张对我说:“你小时侯真可爱。”
我倒抽一口气,“你怎么会有这个?”
他指了指一个柜子,“在那里发现的。”
估计是搬家时忘下的。
我凑过去,照片里的孩子还在换牙齿,年纪尴尬得要命。也好有青少年时期的,眉毛未修饰,有种原始朴质的清丽。
照片真是神奇。
我指着那张说:“那时正发育,像个怪物,母亲恰巧到了更年期,也像个怪物。可怜我哥哥夹在一个老怪物和一个小怪物间无所适从。”
我的话把Kei逗得直笑。真难得他现在心qíng那么好。我喜欢看他笑,那么美丽的笑容,让我心qíng也很好。
“葬礼怎么样?得出了什么结论?”他问。
我说:“活到老了再死太可怕了。我计划过的生活该如同伟大先驱王尔德所教导的那句,‘Livegood,Dieyoung,andleaveagoodlookingcorpse.’”
和Kei在一起总能领悟到很多人生道理。
这是个郁闷的冬天,身边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我的jiāo际陷入僵局。
电话打到Saiya处,永远是录音在等我。
我问关风,他神qíng古怪地说:“找她有什么好事?”
我白他一眼,“你找我也向来没有好事。”
他忽然问:“Saiya常用的香水,是不是‘式微’?”
他果真古怪,“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他并不愿意解释,却和翔jiāo换了一下眼色。
而后炳杰把我找到,严肃地说:“岚,我有事和你商量。”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事,代他把话说了出来,“没问题,我不介意。”
他奇,“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家里长辈才去世,不适合婚嫁。”我说。
他叹气,“对不起。”
也不知道这一推迟,是否还有婚礼。
炳杰问我,他重要还是病人重要。我回答,结婚前当然是工作重要,我得养活自己。
可天知道我是为了工作还只是为了Kei呢?
我的qíng绪和天气一样低沉。
我去栀子园,客厅中央居然出现了一棵树。
我叫起来:“呵!是谁为了一棵树放弃了整个森林?”
Kei从书房走了出来,“圣诞快乐!”
我一算,“还有五天呢!”
“到时候是否会下雪?”
我笑,“我帮你问问圣诞老人。”
Kei仿佛不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于是我也从不用自己的烦恼来打搅他的快乐。
“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呢。”
“健康。”我说,“还有爱qíng。”
“啊!你还没有找到爱qíng?不是要结婚了吗?”
“结婚不代表爱qíng。何况爱qíng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弄明白。”
“可怜的孩子。”他说,“还有我爱你呢!”
“那不算。”我说,“你那么寂寞,谁来关心你,你就会爱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