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默地站在这雨中,双手紧握。
“砰——”
一双金贵的双膝着地。
石室中闭关的天玑老人气息一屏,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受宠爱的小徒弟竟然向他跪下了。他收了功,慢慢让自己再次宁静下来。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彼此之间的默契和功力都让他们将对方的举动落入心底。
终于,当一连下了几日的小雨渐渐地归于平静,当落在六纹花上的雨露在地上划出的涟漪越来越小,当山间的布谷鸟再次鸣唱雨后的欢喜。
石门打开了。
楼紫峪低垂的头略带欣喜的抬起来望着自己的师傅,这个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仙师。
“徒儿只想找到她,护她一生一世,求师傅成全。”
他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父母高堂,如今却在师傅面前毫不犹豫的磕下膝盖,也许,在他心中,高低贵贱尊卑有礼,只是因为心中的在乎和不在乎。
天玑老人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随而哈哈一笑,那笑声慡朗带着嘲弄,“哈哈哈,好小子。”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当年拜师的时候死活不跪。”
“师傅,小丫头在哪里,徒儿不想让她受委屈。”
楼紫峪看着天玑老人仰头笑着笑着就叹了一口气,再看着他的时候已经流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她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好。”天玑老人说了这句话,看着楼紫峪浑身湿透了,却毫不在意的追问他。
“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天玑老人不语。
“其他的徒儿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只有这件事,求师傅告诉徒儿。”他再三放低姿势。
“7年了,止儿你来天玑阁已经七年了,昨天晚上的异象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天玑老人反问道。
昨天晚上?
他一直在想办法找人,再加上敦煌的那些事qíng,已经让他思绪万千,又哪有心qíng注意什么异象。
“天宫星昨日已陨落,水月神女已经不再有庇护天下的能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天玑老人看着这个聪明的徒儿,等着他预想的答案。
“天下大乱或者,新的神女出现?”
“对。”天玑老人一脸高森莫测的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观察着楼紫峪的表qíng。
楼紫峪品位这话,幽蓝的眼眸渐渐清明,带着不确定的出口。
“朱小茄她,就是师傅曾经批命的小神。”
一口坚定的说完,他慌乱的后退一步,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玑老人,这个答案他不想接受,万分不想接受。不乱是哪种结局,都是一种可怕的极致。
“是的。”天玑老人明确的回答话打破了他最后的奢望。
只因为那个命格是。
“或凤鸣天下,或死于非命”
才停了一会儿功夫的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天玑老人转过身,继续回到dòng中闭关,留下楼紫峪一人在这雨中独自静默。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当你重要的人面临生与死的抉择时,当面对命运你无法逃避时,你会如何走下去?
020吓了好大一跳
敦煌营地的议事厅中,西北王面容憔悴,听到手下来报的消息,心qíng更是郁抑。
那个小丫头,本来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出去,竟然被人劫走了。他想过是他的儿子,如果真是他,那么他的大敦煌就再也没有活路可走了。
几天没有睡过好觉的眼睛布满了红色的血色,红红肿肿的,看起来有点吓人。而那些亲信,随着王爷的心qíng也跌入了一片谷底,不见天日,就如外面yīn郁的天气。
已经许久不飘雪的天又飘起了雪,还是鹅毛大雪,真是诡异的天气,前几天才刚刚出过chūn阳,今天又莫名的转yīn。
山上是下雨,百里之外的山下却是飘雪。
大家都陷入一片死寂当中,绝望冲刺着这平日里激昂裴湃的议事营。
“咣——”
一把寒铁宝剑cha入那中间的模拟沙盘上,劈开一条大口,却是狠狠没入那桌子,烛光因为这剑气而晃动不堪。看来来人武功已经出神入化。
众人一惊,警觉的看着外面。
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从外向他们走来的鬼魅身影,那个垂着脑袋缓缓走来的少年,黑色的披风在雪地里翩飞起舞,墨色的发丝遮挡在眼前,投下一片诡异的yīn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