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飞蹲在chuáng头,一双小手牢牢抓住明心老人的手。
看到此qíng此景,陆卓扬想起奶奶临终前卧病在chuáng的qíng形,鼻头一酸,快步上前,握住了明心老人的另一只手:“师尊。”
好在近看时,明心老人气色还算不错,并没有陆卓扬想象中憔悴过度的模样,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明心老人看穿二人的担心,也不多言,乐呵呵地问道:“见到你们二师叔了?”
陆卓扬点点头:“见着了。”
明心老人道:“他现在如何?”
易小飞忙将路上见闻添油加醋给他说了一遍:萧无妄如何如何与二十多年前的幻影不同,又如何如何被掌门师伯追赶,再如何如何使诱心术让大家迷楞当场。
“无妄自小聪慧,非常人能比。小小的诱心术亦是玩得如火纯清臻至化境,你等会被迷惑,不足为奇。”明心老人连连摇头,“这人从小就不听劝。随他去吧。”
易小飞没有提萧无妄停下脚步,只是专门为了摸摸陆卓扬脑袋的事。陆卓扬倒是想问,不过现下不是谈论这个的好时机,他想了想,最后什么也没说。
刚刚闭关出来,明心老人面上表现得如何轻巧,却仍是需要休息,被易小飞缠得不行,便假意困顿,把二人赶了出去。
没多时,小茅屋里便起了轻轻的鼾声,看来是真的累了。
医官端着水出去还没回,陆卓扬怕明心老人没人照应,不敢走远,就在门口土砖阶梯上坐下等着。
易小飞挨着他一块坐了。
结果这两人脑袋嗑着脑袋,也睡着了。
方天月来到锁心dòng时,见到的便是这般qíng形,屋内屋外,鼾声此起彼伏。
方天月:“……”
回到主峰,已是晌午之后。
送明心老人回明心阁,方天月和陆卓扬被留了下来,而易小飞则被明心老人以“你年岁太小,再过五年,师尊便找你议事”为由,“请”了出去。
易小飞气鼓鼓地往卧房走,路上遇到几位师兄,被拦下来。
一人问道:“小飞师弟,明心师叔qíng况可好?”
易小飞心里头堵着气,不过还是依实道:“师尊身体硬朗,就是有些乏力,其他的都无妨。”
“那就好。”那人又道,“对了,二师叔的事,明心师叔有说什么吗?”
易小飞学着明心老人的语气,老气横秋道:“‘这人从小就不听劝,随他去吧。’这样。”
明心老人和掌门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众位师兄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那人不死心,又问道:“明心师叔还有说什么吗?”
“不知道不知道!”易小飞终于不耐烦起来,摆摆手,“师尊什么都没说,师尊把我赶出来了,都怪我年纪小,不顶用……”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眼见着鼻涕眼泪就要挂下,各位师兄急忙告辞,一溜烟儿就都跑了。
明心阁内,师徒三人盘膝而坐,方天月正将陆卓扬未见的后续qíng况告知。
明心老人似已预料到这般qíng况,听闻掌门和大弟子林朝旭追着萧无妄走了,也不甚在意,只是摆摆手,道:“他二人向来如此。”这话题算是到此为止了。
只是他不说,陆卓扬和方天月心里却是迷雾重重困惑不已。二人jiāo换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神里瞧出了同一个意思:这三位长老之间,qíng况着实古怪。
“不提他了。”明心老人捋着胡子笑笑,招呼陆卓扬,“卓扬过来,让为师仔细瞧瞧。”
这是要探查断灵钉入体后的qíng况了,陆卓扬依言往他身边挪了几步。
方天月有些担心:“师尊刚闭关出来,是否先休息几日?”
“无妨,只是看看。”明心老人说着,运息催动固灵石,抵在陆卓扬的心口处。
片刻后,他收回石头,小心拢在袖中。
方天月一路陪着陆卓扬回来,对他的身体状况有些了解,却不全然知晓,眼下也十分关心,问道:“师弟他,qíng况如何?”
明心老人却是不答,转而问陆卓扬道:“最近一次魔血发作是在何时?”
陆卓扬想了想,道:“有些日子了,大概在回山之前。”
明心老人笑道:“那便不碍事了。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