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下了决定以后,薛如珩去找慕容天晴,对他说,即将离开剑气山庄。而与此同时,在耕烟的房间里,白矜云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去哪里?”
耕烟和慕容天晴异口同声。
薛如珩道:“我和六师兄,去大长和国。”
“去找仇衣鹤,调查谋害薛庄主的凶手?”
“不错。”薛如珩斩钉截铁道。
而另一边厢,耕烟的历史课本粗略的提及过南诏,她却不知道南诏的蒙氏政权恰好在这一年为郑氏的大长和国所代。她甚至单从政权的名字上推断白矜云将要去的地方,在岛国日本。她兴奋得直跳脚:“好啊好啊,我也去,正好可以到富士山看雪。”
“富士山?”白矜云愕然:“我只知,那里有一座点苍山。”
耕烟失望透了,拍拍桌子:“晕死了,去云南就去云南呗,还什么大长和国。”
白矜云道:“你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
“谁说我不舒服了?”
“你不是说你晕么?”
耕烟哭笑不得。又问:“你去那个大长和国做什么?”
“去找仇衣鹤。”
“追查薛庄主中毒一事?”
“嗯。”
“我也去!”耕烟兴致勃勃。
白矜云道:“我来告诉你,就是想你继续留在山庄里。”
“为什么啊?”
“你不会武功,跟着去会有危险。”
“你会保护我的嘛。”
“我怕到时自顾不暇。”
耕烟扁着嘴:“可是,把我一个人留在山庄里,我会痛苦死的。”
白矜云静默了一会儿,耕烟以为他会改变主意带她一块儿去云南,谁知道他重新开口,竟是说:“慢慢就会熟悉的。”
耕烟的后脑勺立刻出现了三条黑线。
羊苴咩城,大长和国之都城。西依点苍为屏障,东据洱海为天堑,沿龙溪挑溪内侧分别用土夯筑南北两道城墙,建筑恢弘,规模完整。
而此时,白矜云,薛如珩,还有慕容天晴,经过数日的跋涉,已然到了羊苴咩城的城门外。
小贩挑着担子,向他们兜售当地的手工艺品。他们像接受夹道欢迎的客人,信步走过去,入了城,眼前立刻浮现出一派热闹的景象。
慕容天晴走在最前面,薛如珩在中间,白矜云走在最后。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白矜云的马突然发了疯似的,挥开前蹄,仰天长鸣,白矜云拉它不住,它竟挣脱缰绳,没头没脑的冲撞起来。原本井然有序的街道,顿时jī飞狗跳。
白矜云纵身而起,循着马奔跑的方向,如蜻蜓点水般,几起几落,总算将受惊的马儿拦了下来。这个时候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嘻嘻哈哈的声音,直说厉害厉害。白矜云薛如珩和慕容天晴三个人六只眼,将周围寻了个遍,才发现一个字画摊子的旁边,站着一名浅红色衣裙的少女,笑如chūn花。
赫然竟是耕烟。
“你怎么在这里?”白矜云和慕容天晴异口同声。
耕烟很是得意,回答道:“我一路跟着你们,就来啦。”
白矜云好像明白了什么,沉吟道:“刚才,这马……”
“嘿嘿,是我用针扎了一下马屁股。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耕烟说着,拍了拍白矜云的肩膀:“我知道你可以驯服它的。”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马这样乱冲乱撞是很危险的吗?”
大庭广众的训斥,仪态尽失。
尔后,耕烟不做声,和慕容天晴并肩走着,看着白矜云的背影,眼里有微微的疼。
这疼不是为她自己,是为白矜云。
她就算不明白,在薛印山死后,白矜云的内心有过怎样的起伏,但她起码知道,丧失了一个亲如父母的人,那种悲痛,并非轻易就能释怀。
总要有一些事qíng,让他发泄。
然后做回原来的白矜云。
耕烟在夜里唱歌,唱的当然是她从她所谓的家乡带来的流行歌曲。白矜云从未听过如此怪异的曲调和唱词,说不上喜欢,却也不厌恶。
彼时客栈的人都已入了梦乡,惟有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听见歌声,轻飘飘的推门迈了出去。
“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