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梭艳湖_作者:香小陌(18)

2016-09-08 香小陌

  “就是的嗦,八成是个惯会钻男人裤裆的骚货!”

  丹吉措涨红了脸,酸涩的眼底蒙了一层水雾。

  远远地围成一圈、端着饭碗看热闹的俾子们,大多默然不语,心眼子里流露出的尽是对小丹吉措的同qíng,却又惹不起有权柄有势力的管家和那两个如láng似虎的家丁。

  阿巴旺吉大总管的脚步穿过内院通往外院院坝的骑门楼子,锋利的眼神瞥了一眼院坝中围拢的人群。

  管事的提着两只饭桶迅速回屋。大金牙和癞痢头也撒腿一溜烟跑走,装作什么事qíng也没发生。

  丹吉措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袍子上的土屑,拾起脏兮兮的饭碗。

  他的视线与大总管撞了个正着,于是一声不吭地扭过头去,不想让那男人看见自己被人羞rǔ的窘相。他随即发现自己是在自作多qíng,大总管压根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冷飕飕的几个大步迈过院坝,出门去了。

  丹吉措坐在水井边的砖石槛上,擦gān净了手。

  不远处站着个裹了藏青色头巾、身穿粗布裙的女子,朝丹吉措看过来,心中似有不忍,从裙兜兜里掏出一块冷糍粑,想要递过来。大金牙狠狠地一呵斥,那女子吓得迅速缩回了手,掉头跑走了。

  顿珠端着碗走过来,不声不响地往丹吉措的空碗里分了一半萝卜汤:“喏,别难过,给你吃我的嗦!”

  每天来大总管院子里gān活的古丹姆大婶,递给他半块土豆泥烤的饼子:“小男伢,肚饿吧?快吃吧!”

  丹吉措心里涌起感激:“多谢顿珠……多谢古丹姆阿咪……”

  话才一出口,泉水就止不住溢出了眼眶,金豆子吧嗒吧嗒地掉进了饭碗。

  丹吉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昭一日会沦落到这么个悲催下贱的地步,每日里净受些腌臜气,就连酸鱼那般难吃的盐渍腌物,也要像讨饭似的讨了来才吃得到。

  他心里忽然开始止不住地怨恨阿匹大总管。这男人把自己抓了来,qiáng迫他做奴仆,刷马桶;刷马桶也就罢了,却又莫名其妙地把他从茅厕挪到猪圈,又从猪圈挪进了正屋,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管事的和那些眼红的家丁不敢去质疑大总管的决定,自然就要事事处处找他的麻烦,拿他出气。

  古丹姆大婶的眼角眯出慈祥的纹路,安慰丹吉措:“俺们这些个做娃的,可不就是要被管事的欺负,你在这里住习惯了就知道……咱们的阿匹还是个讲公道的人,平日里很少责罚娃。只是那些爬到了管事的位子的人……”

  顿珠气愤地接口:“在阿匹面前是摇尾巴的狗,在咱们娃面前,都是绿眼睛的láng!”

  “可不是的嗦!”古丹姆大婶的眼神递向匆匆跑走的布裙女子,啧啧叹道:“那个是大金牙的婆娘。那闺女也是可怜,嫁哪家的汉子不好,偏嫁那个熊男人!她原先不是咱永宁坝子里的人,是前几年打仗打得凶,从外边逃荒逃进到泸沽湖的,阿昌族的闺女……啧啧,唉,可惜喽挺标志的一个妹伢……”

  丹吉措半夜跑去茅厕解手,听到内院花楼的后墙唧唧咕咕地响动。男子的声音低低地唱道:“痴心的人儿围着房子转三圈,怎么还不见我心爱的阿夏?”

  楼上的小窗拉开一道浅浅的fèng隙,传出委婉的歌声:“老阿咪还没有睡下,窗下的哥哥莫要着慌!”

  男人调笑的歌声再次响起:“秋天的蚊子凶吼吼,咬得腿儿起大包!你家的huáng狗叫欢欢,嚎得心儿慌悠悠!”

  楼上的女子送出欢畅的笑,低声说:“心急的人儿快上来,你的脚步轻一些嗦……”

  摩梭爷们儿的一枚矫健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踩着木楞外墙爬上那一座花楼,从小窗里钻了进去。

  窗子“吧嗒”一声扣上,余下一夜的点点星光。

  那男子一定就是大总管哪个妹子结jiāo的阿柱。

  丹吉措正要回杂役房去,眼角忽然晃过两条黑黢黢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女子低声扭捏挣扎,呼哧呼哧地喘,而男子一把捂住女子的嘴巴,连拖带拽,将人往杂役房旁边的茅厕后身拽去。

  “我不,我不,我不gān……我不去!……”

  “你这婆娘不gān也得gān!你已经是老子的人了,就得跟老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