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珠很不解,从不知什么是糙药。他的阿咪上一回得急病,是请了一个价钱比较便宜的三流萨满神婆,上他家跳大神,在阿咪的脸颊上抹了jī血,脑门子上熏了一堆黑乎乎的艾糙灰。
天空飘出淅淅沥沥的小雨点,山路湿湿滑滑,几乎盛不起丹吉措那两只轻巧的脚。
他小心翼翼地探身到悬崖边,伸出两手去割崖边的几株川芎和香蒲。
这是驱凝血、治中风的糙药。
脑后传来一阵压制的轻微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急,逐渐靠近。
丹吉措以为是顿珠跟了来。
他捞起几株糙药,揣进袍子前襟里兜着,回头一瞧。
糊了癞疮的半张脸从灌木丛后边露了出来,两只血红的小眼睛袒露出毫不掩饰的凶光。
丹吉措心里一沉,一声不吭,扭头就跑。
癞痢头大踏步追了上来,鞋底践踏着遍地半枯半huáng的糙叶子,咯吱咯吱地响。
癞痢头一把扯住了丹吉措身后背的糙料筐,将人掼倒在地,扑了上来。
丹吉措奋力挣扎:“你gān什么?!你放开我!”
“你个山沟沟里钻出来的小兔崽子害了老子,你看老子今儿个弄不死你的!!!”
癞痢头像个疯子一般撕扯他身上的袍子。丹吉措伸手四下摸去,摸到掉落在地的镰刀,拾起刀用尽气力劈向对方的脑壳。癞痢头伸手挡开,镰刀钝钝的刀刃砸开了这厮手臂上的皮ròu,血水迸she出来。
癞痢头见了血更加地凶狠,扔开镰刀,把丹吉措骑在身下,狠狠地殴打。
bàonüè的手掌抽打在丹吉措的脸上,两耳嗡鸣,头骨剧痛,鲜血从鼻孔和嘴角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洇湿了衣襟和huáng糙。
他透过染血的眼睫,就只看到不断挥舞的两只拳头,视线逐渐模糊,挣扎的四肢缓缓失去了力道。
癞痢头一声高似一声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害老子丢了一根指头,害老子丢了饭碗,害老子现在成了一个跟你一样的俾子!老子搞不成女人,老子就搞了你!!!”
那家伙扯开丹吉措的腰带,伸出粗糙的大手探进他的裤子。
丹吉措遮掩在裤子里的一层肌肤,细致,绵软,竟比chūn日田埂里的油泥还要丰腴滑嫩。
第十九章遇险野猪林
浑浑噩噩之中,丹吉措感得到那个人急吼吼地扒掉了他的裤子,雪白的身体袒露出来,一双大手伸向他两腿之间。
他费力地睁开眼,鼻骨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口里不断涌出黏稠的液体。
他看见癞痢头站起身来也迅速脱掉裤子,一条硕大丑陋的东西耷拉在胯下,就像是被人啃剩下的gāngān瘪瘪的玉米芯子。
玉米芯子突突地肿胀起来。
丹吉措在癞痢头扑上来的一瞬间,猛抬起一条腿,对准那恶心玩意儿,照实蹬了上去。
“嗷!!!!!”
拖起长音、夹杂着短促气喘的嚎叫,听起来像极了有一回大总管到猪圈里cao刀宰猪时,攫住猪鬃鬣,照着短粗的颈间一刀捅进去,那一头大肥猪发出来的惨烈叫声。
坑坑洼洼、密密织织的小树林里,杂乱着脚步声和喘气声。
丹吉措提起裤子在前边跑,癞痢头提着裤子在身后追。
丹吉措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踉跄着爬起来继续跑,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从骨头fèng里窜出各种恼人的酸痛和撕裂痛。
不过癞痢头那家伙也跑不动了。丹吉措那一脚踹得着实拼尽了全力,几乎将一条肿物给踹瘪了,癞痢头疼得弯腰捂住裤裆,扎扎着两腿,一拽一拽地跑,像一只瘸腿的肥鸭子。
癞痢头一边喊疼一边狂骂:“站住,你给老子站住!唉呦,哎呦呦……你个小兔崽子,你往哪儿跑,我捏死你捏死你!!!唉呦……”
丹吉措没命地跑,不想被那家伙捉住。
几颗云杉树之间有一片被腐烂树叶盖起的小空地,他飞奔而过,脚底下竟突然间陷了进去,几层gān枯树枝搭成的薄薄的盖子迅速崩塌,他掉进了一个陷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袭卷心肺的疼痛从腿上袭来,疼得他一瞬间几乎昏死过去,却又被皮ròu刺穿时的撕裂感生生地揪扯,清醒过来。
一只用竹竿削成的尖利的桩子,戳进了他的大腿,穿得透透的,尖嗖嗖的桩子从腿面上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