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笙_作者:心渔(156)

2016-04-25 心渔 茴笙

文笙辗转反侧,头疼yù裂。
这个钟天政,说不定这木屋,这chuáng榻,都是他的布置。
他到底想gān什么?
文笙思及方才那一幕,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夜里折腾得太晚,躺下不久天便蒙蒙亮了,文笙身心都极为疲倦,偏偏睁着眼睛无法入睡。
她等着钟天政的到来。
钟天政回来得很晚,直到日上三竿,文笙才听着屋子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他在外边轻轻敲了敲门,道:“你的衣裳。”
然后他有意将脚步声放重,走出去很远。
文笙裹着被子开门,把他放在门外的衣裳拿了进来,穿戴妥了,在屋子角落里拿了木盆,出来找着水缸打水洗脸。
钟天政跟过来,看着她忙活,突道:“看来是没事了,你身体底子不错。”
他昨天夜里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儿身上穿了件月白色的宽袖窄身长袍,腰系如意盘金彩绣束带,头上戴着白色玉冠,玉质无暇,衬着头发乌黑,不知是因为早晨风大,还是昨夜受了寒,外边还罩了件银灰色的鹤氅,宽长曳地。
这一身装扮,显得钟天政愈加俊逸挺拔,也异常得庄重。
钟天政见文笙回头打量他,笑了一笑:“怎么?这会儿看看,可后悔了没有?”
文笙失笑。
钟天政傲然道:“后悔也晚了,顾文笙,我本有心与你共赴巫山,结一世之好,这等机会你既然错过了,别想着还有下一次。”
文笙赶紧道:“是是。我知道了。”
她想说我也不想有下次,跟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却知钟天政这是昨夜失了面子,对待美人文笙向来是很宽容的,所以随口应了一句,便跳过了这一节,径直道:“云鹭呢?”
钟天政脸上闪过一丝郁色,沉默了片刻方道:“他没事。过些天我便放他进京来。”
这就是承认了。
文笙深深望了他一眼,道:“进屋坐吧。”转身先进到了木屋。
待钟天政由后面跟进来,文笙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边,手上拿起了古琴。
钟天政站在门口,听她弹了一曲《伐木》。
文笙一遍弹完停下,对他道:“你也不用在我身上费心了。那天我不知怎的误打误撞弹出来,下一次再撞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一辈子也弹不出来。你从我身上打主意,只会做亏本买卖。”
钟天政面无表qíng:“亏不亏本,只有做过了才知道。”
他走近文笙,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经过了昨天晚上,杨昊俭的庄子看守必定更严。而且他已经知道咱们要救的人是谁,你很聪明,应该知道只凭你和云鹭,就算再加上姚华,羽音社的那些人,也救不出戚琴和王昔来。不如你我合作,你帮我解开《希声谱》的秘密,救人的事就jiāo给我。”
钟天政说得很有把握,他也有救人的实力。
文笙与他四目相对,这条件,是应呢,还是不应。

  第一百零一章 梦醒了无痕

钟天政见文笙面现沉思之色,望着自己不说话,便想着再劝一劝她。
“你只需专心研究《希声谱》,别的事qíng一概不用cao心,像昨晚那样的历险,我自会jiāo给旁人去做。日后我成功了,你得享荣华富贵,我失败了千刀万剐,也牵连不到你。”
文笙这才惊觉,钟天政在她面前好像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野心。
是不是因为她对大梁缺少那份归属,对朝廷和建昭帝父子从没有表现得多么忠诚不二,才叫钟天政觉着,自己可以被他招揽?
“我这里还有旁的乐师,寒兰会上咱们遇见的那位老者姓胡,对乐师之道很有些奇思妙想,我可以叫他前来,和你详细说一说,说不定能给你些灵感。”
钟天政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文笙不应,他可以当做是默许。
寒兰会上那个邋遢老者名叫胡良弼,看着疯疯癫癫,但对音律却颇有些独到的见解。
钟天政在他招揽的几个乐师身上试验,时间太短,还看不出多大成效来,但卜云的那小徒弟因为做乐师时间尚短,卜云又没有足够的耐心慢慢教,很多都是自己在瞎琢磨,认识了胡良弼之后技艺到是有了不小的长进。
乐师一但潜心研究起音律来,哪里还管外界是个什么qíng形。
像他招揽的几个乐师,除了卜云还一心想着去找张寄北的麻烦,其他几个每日里chuī拉弹唱,好吃好喝,谁管他野心大是不大,是不是要造反。
钟天政觉着。文笙的qíng况也差不多,她应该会珍视这等提高自己的机会。
“等一下。”文笙把他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