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轩假装畏惧地点点应允,潞安王这才一甩手,转身几步跨到了文秀的面前。
此时,刘飞正挥手平息着灾民们的愤怒,苦口婆心地劝着:“大家稍安勿躁,有巡按大人在。定会主持公道……”众人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潞安王不等文秀问候上一句,便双手叉着腰,厉声吼道:“文必正。你好大的胆子呀,竟敢私自开本王的粮仓!这可是死罪!”
文秀不慌不忙,见潞安王问罪于自己,更不生气,她一双美眸。流转闪动,环顾了一下门口的形势,随后躬身施礼,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客气地言道:“下官不知王爷驾到,未曾远迎。还望王爷恕罪呀。”
潞安王不等文秀言毕,便上前一步,凑到文秀的身前。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文秀的鼻子,瞪圆了眼睛骂道:“呸,你个猴崽子,少跟本王玩这一套!我告诉你,你马上给我停止放粮。本王兴许还能饶你不死,否则。哼哼,小子,本王一刀一刀生剐了你!”
老王说得咬牙切齿、表qíng狰狞,而文秀却听得心中好笑,暗想,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节骨眼儿上让我停止放粮?简直天方夜谭!
秀秀仿佛没听见老王爷的话一般,微微皱起眉头,一副关切的模样,在潞安王的肩头熟稔地轻拍了一下,凑到他的耳边,煞有介事地问道:“王爷啊,您昨日还说重病在身、卧chuáng不起,如何今日便jīng神矍铄、行动自如了呢?莫不是服下了什么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可否向下官透露一二呀?”言罢,秀秀神秘地朝着潞安王抛了个媚眼,将一只手掌平端到了王爷眼前,晃了又晃。
潞安王气得胡子都撅了起来,脸上憋得通红,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大口喘着粗气,一把推开了文秀的手臂,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才调匀了呼吸,开口地言道:“什么狗屁灵丹妙药!文必正啊文必正,你少给我装糊涂,本王现在是问你,为何带人私自放粮,你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要知道,没有本王亲口下令,这粮仓谁也碰不得!”
文秀低垂着眼帘,轻揉地活动着手腕,偷偷瞟着潞安王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居然忍不住地想要笑出声来,只好无奈地头侧开,稍作掩饰。
秀秀身后的刘飞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抱拳拱手,笑呵呵地躬身对潞安王言道:“王爷啊,这才一日之隔,您如何就不记得了呢,这开仓一事,事关重大,我们大人可不敢拿着自己的xing命开玩笑呀,王爷,您就别再说笑了吧?”
潞安王一听竟无奈地笑了出来,脑袋阵阵发懵,额头一涨一涨的像是马上要炸开一般,他边歪着嘴苦笑,边横眉立目地教训刘飞道:“我开玩笑?你看本王像是在说笑吗?你算是哪棵葱呀?居然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言罢,潞安王“唰“地一下高举起了手臂,“呼”地带着风声便扇了下来,丝毫没有半点顾忌。
刘飞一见,脸上的表qíng顿时僵住了,小眼睛立刻紧紧闭了起来,脸颊上的肌ròu不自然地略略抽搐着。
文秀眼疾手快,见潞安王一巴掌呼扇了下来,利索地一上步,挡在刘飞身前,小臂一横,接住了老王爷的一掌,顺势向旁边一推,化解掉了他十足的劲头。
刘飞闭着眼,只觉身前一阵风声,却没等来老王爷的巴掌,睁眼一看,原来是秀秀挡在了自己身前,他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心中除了无限的感动之外,却也有着一丝的苦涩,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叫一个女子时常保护了自己,果真惭愧得很啊!
秀秀剑眉一立,一双美眸如同利剑,斩钉截铁、语速极快地厉声喝道:“王爷,文必正手持令牌,开仓放粮,于法有据,于qíng有理,不知王爷为何今日如此横加阻拦,文必正愚钝,还请王爷明示!”慷慨激昂地言罢,秀秀抱拳拱手,冰冷地目光紧紧锁定潞安王,那神qíng坚定中竟不见一丝的畏惧,倒让老王爷吓了一跳。
他这一掌扇空,趔趄着身子,后退出好几步,幸好身后几名侍卫及时扶住。这是他们奋力推开了吴黑岩,这才好不容易挤出人群 ,来到了王爷身边伺候。
这时候,段逍遥及时地挥着胳膊带头起哄道:
“对!说清楚!”
“不准打人!定要说清楚!”
众人也都跟着段逍遥高喊了起来,大家的qíng绪又变得格外激动。
老王爷听着bào民怒吼,心中一颤,手心儿阵阵发凉,幸好自己的侍卫来到了身边,连粮仓总督路韪都带人赶到了,他这才觉得心中有底,于是挺直了腰杆,眯fèng起眼睛,轻蔑地瞟着文秀,撇着嘴、摇晃着脑袋问道:“你有令牌?这不是葫芦藤上结南瓜、石头fèng里愣挤水——压根儿就没影儿的事吗?本王根本就不曾赐给你令牌!你哪儿来的令牌呀?拿出来给本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