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也有曾与这老汉一同要过饭的乞丐,口中小声念叨着:“哎,这老爷子也真是可怜,眼看就要开chūn了,老爷子却说什么也熬不过去了,当真可惜啊!”
其他穷苦的百姓也都纷纷叹气附和道:
“可不是吗!哎,咱们就是命苦啊。”
“这两天也真是撞邪了,竟一连去了好几个了!”
“只怕是个凶兆,今年又是流年不利啊!”
……
文秀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心中一痛,剑眉一挑,忍不住脱口问道:“这里的父母官如何不出来管一管?”
哪知道,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们倒是都朝着秀秀抛来了白眼,一个个愤然言道:“当官的?哼,他们哪里会有时间理会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文秀一听这话,心中顿时腾起一团怒火。她压抑不住这点气恼,凤目一立,贝齿紧咬,双拳渐渐紧握,“唰”地骤然一个转身,疾步朝着县衙而去!
来到县衙大堂门口,秀秀一昂头,抬手“咚咚咚”,有节奏地猛敲堂前鸣冤鼓。
好一会儿的工夫,才有衙役听着鼓声跑了出来,爱搭不理地瞟了秀秀一眼,夺过鼓槌,不耐烦地将她带上了公堂。
县衙大堂之上,衙役们无jīng打采地分列两边,或是耷拉着眼皮,谁也不肯抬头正眼来看秀秀;或是趾高气扬,下巴恨不得翘到天花板上。
文秀环视着这个略显邋遢的大堂,感受着衙役们的懒散,不禁长叹了一声,心中的怒气更浓了。
这时候,当地知县伸着懒腰、睡眼朦胧地来到了桌前坐稳,只微微扫了秀秀一眼,便惊堂木一拍,厉声怒斥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擅击堂鼓?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衙役们领命,这就要过来拿人。
文秀此刻已是火冒三丈,剑眉高挑,犀利的目光紧盯住上前的领命衙役,探手钳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臂,向着身后一拧,便疼得那名衙役咧着嘴膝盖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另一名稍后点的衙役见状吓得一愣,不敢靠近。秀秀则飞起一腿,正好踢在他的脑门上。那人“哎哟”一声,手捂着脸倒退出好几步,幸好其他衙役手快,搀扶了他一把,否则他也是定要摔倒在地的。
秀秀轻蔑地瞟了一眼正座上的知县大人,那目光寒冷如数九飞雪、锐利如出鞘的宝剑,惊得这位知县老爷脸色登时变得绿一阵、白一阵。
“你……你……你这狂徒,这……这里可是知县大堂,你究竟……究竟要想怎样?”那知县用手颤巍巍地指着秀秀,结结巴巴忙乱地言道。
文秀嘴角一动,冷笑了一声,放开了手中擒住的那名衙役,上前一步,双手背在身后,上下打量着这位知县,神qíng颇为严肃。
只见这位知县老爷看上去不过四十有余的年纪,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若不是那两道浓浓的八字眉实在不堪入目,倒是油头粉面,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
知县见堂下之人身手不凡,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不住地眨巴着眼睛偷瞟着这位英气bī人的侠士,心中暗道:今日真是倒霉,大概是遇上了个难缠的主儿。
文秀打量多时,这才bī视着知县,正气凌然地厉声问道:“你就是当地知县?”
这位知县大人一听堂下这位公子声如洪钟,底气十足,他倒是反而心虚了起来,两只鼠目四下里张望着,勉qiáng从嘴角中挤出一句:“正是!”
文秀摇着头叹道:“哼,你也配作父母官吗?”
此言一出,知县也不禁恼怒万分,甩手斥责道:“你……你怎么敢如此与本官说话?”
就在知县六神无主的时候,后堂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汗流浃背地站在了知县大人的身后。原来他是本县的师爷,刚刚才被一名衙役从他家中请了回来。
知县一见师爷来了,心中这才踏实了一些,yīn沉着脸低声埋怨道:“师爷啊,你怎么才来呀!”
这位师爷膀大腰圆,个头却着实矮了些,站在知县身旁,简直犹如板凳一般。他气喘吁吁地咽了咽口水,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斜着眼睛瞟了一下秀秀,掩口小声说道:
“大人莫慌,小人已找来了一班捕快,又调来了一队官兵,就守在堂外呢!”
其实,那捕快与官兵早就在大堂外候命了,师爷这样说,不过是为自己迟来寻个借口罢了。
那知县正心中恐慌,早已顾及不到这些,一听自己的师爷说得这样有把握,便一个劲儿地点头称好,心中愈发的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