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细长的人影出现在院落中,楚晴猛一抬头,不禁一惊,荣渊那个幽灵,他是什么时候飘到这里來的,明媚的阳光下,他一身黑衣,冷漠的表情显得那样冰凉,折扇展开时掀起的一缕风,好像都能让她感到浑身一阵凉飕飕。
“你怎么又來了,嘴上说跟人家不熟,还一次又一次來这里,真搞笑!”楚晴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一面继续绣着手里的丝帕。
荣渊朝那方丝帕上望了望,只见上面绣着粉红色的莲花,两朵并蒂莲只绣好了其中一朵,针脚很笨拙。
“花开并蒂么!”
荣渊唇边浮出一丝轻笑,表情稍稍才和光明接轨,他一手持折扇,一手摸着下巴,似乎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楚晴的刺绣。
“不过,就这种手艺,比起我姐姐的,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废话,你姐姐从小当绣工学徒,做了起码二十年的绣娘,拿我和她比,我看你真是闲得无聊,故意來找我茬子!”楚晴沒好气地撇起嘴巴。
荣渊毫不见外地坐到她身旁,收起折扇,揣入怀中,指尖触碰到丝帕上不完整的并蒂莲,见楚晴本能地将丝帕扯过去不让他碰,不由冷笑道:“要学绣花,一开始就不要学人家绣并蒂莲,一枝独秀已经够得你学,你到底明不明白,并蒂莲这种东西,是要刺绣者的心与心爱之人紧紧相牵、不离不弃,才能绣得栩栩如生,你和庄仰哲,要达到那个境界,还早得很!”
你爷爷的,你不开口闭口诅咒姐和姐的男人,就会死翘翘吗?楚晴再也沒心情绣下去,起身要离开那个瘟神。
谁知荣渊竟从背后贴过去,低声在她耳边道:“就算你每天在心里重复一百遍,你和庄仰哲是世上最心有灵犀的夫妻,只怕你有那个心,他也沒有那种意,你若是个聪明人,最好随时注意一下你丈夫的动静,即使事实让你难以接受,我仍旧不忍看见有人被蒙在鼓里!”
“你说什么?有话你就给我说清楚一点,姐不喜欢跟人打哑谜!”楚晴惊觉地回头,荣渊一语,实在令她觉得太过错愕,这家伙,他当着她的面中伤庄仰哲,是想挑拨她与丈夫之间的感情吗?他得不到她,居然可以狠毒到这种地步,难道,他曾经说过的、让她不要后悔的话,他并沒有令其化作飞烟,而是一直记在心头,天,这是什么世道,难道她命中注定,只要她不和这个人在一起,就会被一次又一次作弄。
荣渊沒有回答她的问題,他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似乎在幸灾乐祸,而且不同于普通人笑得人仰马翻的幸灾乐祸,他的似笑非笑,始终会看得人浑身发毛。
楚晴越是看他这表情,越是不顺眼:“姓荣的,你给我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
“既然不信我的话,我多说又有何用,你还是自己看看吧!你要我离开,我这就走!”荣渊长袖一拂,一封书信自袖间飘落,在风中颤悠悠的,一直落到小径边的草坪上。
当楚晴拾起那封信时,荣渊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她仰望天空,长长地缓了口气,才打开信封,掏出信纸來看内容,只见信上写着短短的几句话:“已收到庄小王爷之來函,七日后深夜子时,佯装乱党发出暗号,乱党必将群起涌向太尉府,必能于混乱中取贺之首级,哪怕牺牲再多,亦无可惜,此乃救国之良策!”
仰哲……他到底在做什么?打击贺家,莫非是与人合作,想利用赤星盟借刀杀人,她惊呆了。
第29章 陷阱内外杀机伏
“哥,怎么到了开饭的时辰,厨房还沒动静啊!大伙儿肚子饿着呢?”
楚晴刚刚走进鹤平官冶的作坊,就听见了荣涣的呼喊声,奇怪,那小子不是说他要离开京城吗?怎么还在他哥哥手底下工作呢?
“瞧我,都差点给忘了,來人,赶快去厨房准备给大家开饭!”跟着,她听见了荣渊的声音。
楚晴眼见荣涣沒有搭理荣渊,甚感惊讶,赶紧上前和荣涣打了声招呼。
“怎么你还在你哥手下工作,你不是要走吗?既然人沒走,你干嘛不管自己的铁铺,在这儿干活,又对你哥爱理不理的!”
“郡主,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那么快离开,我……哥哥跟我说,因为出了乱党的事,私铁铺要被迫关门,如果我要走,他会给我路费,但是,我不想要他的施舍,所以才想在官冶干活儿,自己把路费赚到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