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笑笑:“我是不是太久没有强调过规矩,所以大家以为我脾气变好了?”她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大家参加社团,本来是为了兴趣,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事都不能认真做好,还能指望以后会做好什么事?如果有谁觉得我说得不对的,现在就可以退社了。”
程潋把苏遇拽出来劝道:“你怎么总是这么容易变得激烈?”
苏遇瞪了他一眼直接往前走:“我从来是这样,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也不用搭理我。”
程潋忙追上去揽住她:“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遇深呼吸了几下:“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程潋揉揉她的脸:“跟男朋友发脾气,天经地义。”
辩论赛里,一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风格跟适合的位置,有的人机敏,有的人稳妥,而苏遇不同。
长年写作养成的观察一切的习惯,再加上自己本身的性格,使她在辩论赛上一贯是既缜密又锋利,有必要时,也可以为了控制节奏诱使对方露出破绽,而故意收起一些侵略性。所以硬要形容一下苏遇的风格的话,大概只能用克星两个字了。
她完全是以对手的状态来决定自己的策略。
而社里的选手,几乎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苏遇对他们再熟悉不过,而他们对苏遇则有一种条件反射的畏惧。两天后的这场辩论,虽然是一对四,仍然几乎可以看作是一场碾压式的表演赛。
苏遇的做法,无论输赢,都是在自打耳光。但她不在意。比赛后,苏遇正式退出辩论社,摄影系辩论队直通决赛这一T大保持了近两年的不成文惯例也就此终止。
课余时间,苏遇重新投入到剧本修改跟演员试镜的工作中。
苏遇工作室
裴庸看着文观如发来的问候短信,脑袋上的问号几乎要凝成实体,他问裴茗:“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以前跟你水火不容到撕破了脸的程度,过了一段时间,又突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来跟你搭讪,他是什么意思?人的记性可以这么不好吗?”
裴茗想也不想就回答他:“如果证据确凿地讨厌一个人,可以释怀,但无论后事如何,绝不要试图邦交。否则就是在羞辱自己的人生。因为他即便长久地没有任何利用与伤害的举动,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时机未到。鉴于你的人品,多半对方是个奇葩。一句话,拉黑完事儿。”
裴庸笑道:“有道理。”
裴茗的推测非常正确,文观如正是觉得裴庸想要在耽误了一个月课程的情况下仍然考进年级前百分之三,一定是弄到了试卷。就算不是试卷原题,也一定是有重点的。毕竟裴庸的父亲叔叔伯伯姑姑都在T大当老师,几乎涵盖了所有科目。划重点这种事简直轻而易举。
他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学习,最后却输给像裴庸这样投机取巧的人,岂不是很可惜?不如近水楼台要一份重点,也给自己的奖学金加一道保险。所以腆着脸又去找裴庸。没想到裴庸根本没理他,他虽然心里气愤,也没敢怎么样。
一个月后
期末考试某考场里,一只寿尾鸟从开着的窗户飞进来,径直扑向文观如所在的位置,在他的试卷上拉了一泡屎。
监考老师连忙过来要给文观如换一张试卷,文观如却压着卷子不让老师拿走:“没关系的老师,我用纸擦擦就行了。”
“你这孩子,刚开考十几分钟,耽误不了你几个字,快给老师,别打扰其他同学了。”
“不用,老师真不用。”
监考老师觉得文观如脸色不大自然,强硬起来,把卷子一抽,掉出了压在卷子下面的小抄。
原来这门课本来是考察课,考前一个月突然加入了期末考试,但文观如没上过课所以不知道,宿舍的人跟他关系差,也没想着告诉他,所以直到考试安排表发下来,文观如才知道消息。他只好匆匆忙忙跟隔壁班的学生借了份笔记,打了份小抄想蒙混过关。
没想到不知道从哪来的一只鸟把他揭穿了。
文观如被通报批评,这门课随下一年级重修,同时取消当年奖学金评选资格。
至于那只鸟,在搅乱了考场之后,又很快飞出教室,如果有人一路跟踪,就会发现,这只鸟最终飞到了苏遇的住处。
它从苏遇特意为它开的一扇小窗户穿过,扑棱着翅膀落在苏遇的书桌上,得意地踱了几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