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凌波谢过说书人,便在天评坊订了一间客房,他开着窗户吹了一夜冷风,硬是没让自己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便看到有一个身影向着天评坊的大门走来。
想来这应该就是那个知情人了。
余凌波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了一下之后立马冲到了楼下。
大堂里那人刚把新本子交给说书人,正要出门的时候就被余凌波抓住了胳膊。
“站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转身,是一张余凌波毫无印象的脸,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他急忙问道:“你是南五吗?”
那人摇摇头,说:“我不是南五,只是有人刚才托我把这话本送过来,说是他家公子写的。”
“那你知道他家公子是谁吗?”
他继续摇头:“不知道,我只是收钱替人办事而已……哦对了,那人说如果有人把我拦下来,就告诉他那话本里写的东西都是真的。”
“他还有说别的事吗?”
“没有了。”
“谢谢……”
余凌波有些失望,没有查到南五的真面目,但至少确定了那个人写的都是真的,而他也是真的在帮他们,之所以不想现身,大概也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吧。
既然这样,那就必须要赶紧通知太傅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荼木香:今天的我依旧在百分百被动遭遇关键事件
余凌波:今天的我依旧不知道南五大大的真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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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忆故人
自从那日被粟罂强灌了毒|药之后,李洛苏的身体就迅速地衰落了下去。
他现在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在被毒虫啃食一般,疼痛又虚弱,连从屋门走到院门的那段距离都感觉比以前长了许多倍。
在挣扎的过程中,他发现每隔六个时辰,药效便会发挥一次,其余时间的疼痛感都在他可忍受的范围之内,可药效一旦发作的时候,他就必须找东西塞住自己的嘴巴,不然那五脏六腑有如被人搅乱一般的感觉,总是会让他不自觉地想去咬自己的舌头。
临近傍晚的时候,毒|药又开始发作了,李洛苏把自己的腰带咬在嘴里,靠在墙边忍受着钻心噬骨的感觉,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还比之前更疼了一些,他脸色苍白眼神迷离,出了一身的冷汗,终于在被折磨了半个时辰之后清醒了过来,而手心里还未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被紧握的指甲刺破了。
冬天的冷宫里没有可以取暖用的炭火,他的衣服全被冷汗洇湿了,寒风从破旧的窗户里吹进来,使他的手脚又冰凉了一些。
得找一些能御寒的东西才行,否则等他还没被毒死,就要先冻死了。
李洛苏强撑着站起来,在冷宫的各个房间里搜寻起来,终于在杂物房里找到了一堆不知道放了几年的干稻草。
虽然只是稻草,但也聊胜于无,他马上就躺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身下便传来了一些温暖的感觉,就在他把更多的稻草往自己身边扒拉着聚拢起来的时候,那稻草堆底下突然出现了一张破旧的老弓。
那张弓虽然看起来放在这里有些年头了,但拿在手里还是沉甸甸的,拂去上面的灰尘,还能依稀看见弓身上描金的花纹,只不过牛筋做的弓弦早已经断掉了。
李洛苏摩挲着那上面的金漆,忽然觉得这弓看上去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我小时候翘课来冷宫里丢下的东西吗……”
他想起这张弓是他十六岁的那年秋天丢弃在这冷宫里的。那时候的冷宫已经废弃很久了,也没有士兵看守,他也是偶然才发现皇宫里还有这么一个无人之地,便经常拉着余凌波来这里躲端木药的课。
那时秋天,本该是去御苑狩猎的好日子,但因为春天的时候自己去狩猎摔断了腿,停了三个月的课,好了之后端木药便看的紧,不让他再去骑马了,于是他就拿了弓箭偷偷溜出东宫跑来这里。既然不能去御苑,那他就只好在这里射乌鸦玩儿。
本来正是大丰收的时候,结果在门口放风的余凌波说太傅往这边来了,两个人一时间出不去门,就只好躲进了杂物房里,最后自然是被端木药找到训斥了一顿,更少不了罚抄经史子集,结果那一次他又抄了半个月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