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般想,听他们府中人说子轩是拿着骨灰盒去了慕容府才作出异常之举的。”
两人已经走到南院,径直进了屋子。
顾澈猜想着说道:“会不会是子轩打开了骨灰盒,发现其中有什么蹊跷,于是亲自去了景湛出事的地方查探。”
“有可能!”顾清一拍手掌,突然面露喜色,“也许是景湛兄根本就没死,在骨灰盒里留下了讯息,让子轩去找他?”
顾澈浅笑道:“但愿如此。”
顾清长叹一口气,“他俩真的太可惜了,如果能够重逢,那真是再好不过。”
“嗯,”顾澈揽过他的肩,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如今战事平息,待得我将擒获的俘虏交给朝廷,我们就出发去南阳。”
“好。”
“不过还有一事,”顾澈道,“郑兄弟曾经提过,他在战场上亡故的一位兄弟,尚有妻儿留在人世。本来他打算战争结束替他兄弟抚养这孤儿寡母,但他为救我性命而牺牲,我答应替他照顾那对母子。”
顾清沉声道:“那日我亲眼目睹那重弩朝你袭去,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恨不得替你挡下……说来我真的万分感激那位将士。这样吧,我们先去找那对母子,将他们一起接到古族去。”
“若有机会,兴许能碰到子轩。”
几日后,大部队抵达京城,在百姓的注目礼下,顾澈带着擒下的蛮人将领进了宫,归还虎符后,献上了定国安/邦的良策——联络距离远的国家,进攻邻近的国家。
此为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中的“远交近攻”。
顾澈提议,与番邦和蛮人交好,定下协议,每年向天渊进奉贡品,便不再计较前事。而至于天权,此番天渊大难,实则全为天权搞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若不除,后患无穷。便由陛下亲自领兵乘胜追击,攻打天权国,将两国合二为一,只是切不可伤及天权百姓。如此一来,天权国百姓自然归顺天渊,为两国合并之事奠定基础。
众人听后,都觉得顾澈的提议可行,虽然耗时会很漫长,但确是良计。
君遗墨斟酌再三,最终还是下令集结兵马,不日出征。
此后,论功行赏,君遗墨封了慕容老将军为英国公,定北侯顾朗为毅国公,顾澈则为定北侯,令追封慕容席为忠烈侯。
至于顾清,护国有功,本应嘉赏,然其身份特殊,便没有封赐爵位,只是下旨与定北侯同等待遇,并封地南阳。
下朝后君遗墨单独留下了顾澈。
偌大的议政殿中,只剩下了高高在上的君王,和挺直腰板站于下方的将军。
只听得君遗墨道:“朕没有免去他皇贵君的称号,便是为了日后,你若是对他不好,朕随时会将他带回宫中。”
“陛下放心,臣定会让阿清幸福。”顾澈抬起头仰视着君遗墨,不卑不亢,没有半点犹豫地说道。
君遗墨冷笑一声,一挥衣袖,起身离开了大殿。
轩宇帝终其一生,不曾立后。
而天渊国,始终有一个皇贵君的位置。
君王拥有天下,却失去了爱人,独自承担着这百年的孤独。
。……
顾澈与顾清向顾朗道过别后,两人一马,离开了京城。
郑义那位兄弟名叫吴永,按照吴永入军籍前的民籍来看,那对母子所在之地应在广城。
广城地处东域,赶路三日即抵达。
只是两人感到吴永家中时,那位吴永的妻子已经病入膏肓。
破烂的木屋中只有一个侧卧在床的妇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紧紧抱着怀中还未满一岁的婴儿,一旁还放着碗稀得没几颗米的米粥。
想来是拿来喂孩子的。
顾清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想落泪,顾澈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握紧了他的手。
她虚弱地问道:“两位是?”
顾澈牵着顾清上前对着妇人倾身一拜,道:“在下是北大营的统帅,姓顾,您就是吴夫人了吧。”
“我曾听郑大哥提到过,说顾将军是个年轻有为的统帅……说起来,郑大哥也许久未回来过了,不知顾将军来此是为何?”妇人抱着孩子勉强坐了起来。
顾澈满脸痛色,轻声说道:“郑兄弟,他……他在战场上为救在下,而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