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赫宸一辈子从来都是风光无限,从皇子到太子,再从太子到帝王,无一不平安顺遂,只有眼前之人,是可遇但不可求的。他相信西子殷的心里也有自己,但两人各自有自己的牵扯,所以无法太近,但就算是这样也可以了,能在他睡着的时候看看他,而他也不会把自己推开,这样就好了。至于年轻人的事,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自己孩子不吃亏,多个打手也无妨。
☆、风雨欲来
就在所有大臣捉摸不透宸帝的心思时,谢军宴上,一旨婚书昭告天下,秦纵之功,堪比开国大臣,特赦南陵,着八月中秋与太子裴子瞻完婚,另袭族、临邑部落首领以各自三座城池之地换回,俯首称臣,按例进贡。
此令一下,正好对上其他三国来朝贺前的震慑,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不敢于南陵作对,百姓也不去猜忌这其中的舆论,敲锣打鼓祝贺。
裴子瞻离开朝堂数年,一朝回归,要处理和学习的事太多,一时间连吃喝住行都顾不上,每每都是上书房和龙泽宫走动,谢乾元也因护城有功,被提拔成御史中丞,冼瑜也因传信一事升了一级,也亏得有两人分散了朝臣嫉妒的注意力,秦纵这处被人自然而然降级为草包将军的形象,毕竟这件事出力最多的事他,后来还要迫于皇权要屈于男子之下(外人如此认为),虽说封了个大将军,原本有的府邸也因为他要“嫁”于太子宫也缓下工程,转而加大修建太子宫,可以说是人权两失,此刻草包将军却乐得自在在泰华殿挑礼服。
“你猜我要趁这次大婚把多少位栋梁之才拉下水呢?”
“终究你不会轻易错过这次机会的!”
“换个能让殿下开心的法子总是有的,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去做,这盛世的假象也该把它揭破了!”
从七月开始,陆续的礼单就送到泰华殿了,短短数日,泰华殿就成了一座宝库,原本大臣们还看不出这大将军的态度,陆续看到礼单有进无出后也看清局势,更加勇跃。
裴子瞻坐在一边拿着古籍观详着,秦纵则无所谓地对着礼单挑挑捡捡,连旁边帮忙记账的先生也弄得有些头晕脑胀,裴子瞻侧着脸看账房先生对这位祖宗无可奈何的模样,放下手中的书册,道:“你若是实在无事不如帮我泡杯茶,何必无聊到给先生添乱呢!”
“我这哪里是添乱,我本就跟他说只要把最大最多的三份礼单找出来,其他的不理也罢他偏不听!”嘴上虽是这么说,也放下手中的把件,走到茶桌上给殿下端端正正泡茶。
“先生这叫严谨,你这一开头就要从最凶的下手吗?”
“秘密,臣要给殿下一个大惊喜呢!”
“殿下,我之前已经挑好喜服了,明日应该就能好,明日你可否休息一日陪臣试试呢?”秦纵把茶递到子瞻面前,十分讨喜的笑。
子瞻有些无奈地笑着,左手接过他的茶右手也试着去拉住他的手,“你是怕我跑了吗?虽然只是个约定,但这件事我也不会那么草率。”
“殿下,你不要对我太温柔,我怕我会把持不住的!我还有伤呢!”账户先生在旁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世风日下,殿下和将军就这么羞羞吗?
子瞻被他逗得一笑,“不要闹了,我这篇都看了一下午了,你若真是闲的,帮我把桌上那盒核桃酥拿到钦占殿去!”
“殿下偏心,我都在这里陪你一上午,连茶水都是我伺候你的……”
“不乐意?”秦纵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走真的会一整天都粘着子瞻的,回宫后的子瞻为了不分心去想国师大人的相处方式,努力把自己放在忙碌的中心。因着两人几日不见,子瞻对他的态度居然软了许多,虽然是在人前演戏,亦假亦真的,可倒比不冷不热的好。
☆、□□
八月十五,趁着中秋佳节,举国同庆,敲敲打打的迎亲队伍从宫里出发,环绕整个内城一圈再回到宫里,烟火把整个司马城照得通亮,百姓举灯追着队伍跑,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秦纵和子瞻都驾着汗血宝马,在灯火辉煌中两两相望,秦纵看着在灯火阑珊处的心上人,有种热血沸腾的满怀。裴子瞻转头看到站在宫墙上的裴赫宸和西子殷,再看着身边与自己同侧的秦纵,心血来潮一把拉住秦纵握缰绳的手,两匹马的距离顿时离得很近,缱绻相偎,秦纵被他突然亲近一下有些愣神,人群中也看到了他们的动作,响动声叫好声顿时响彻整个夜色。等到两人登上宫墙俯瞰低下涌跃的人群,执手相看间,秦纵拉近裴子瞻,在他耳边细语一声,五光十色的焰火就在宫墙正上空绽放开来,印入人的眼中,收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