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瞻还沉浸在秦纵刚才那句话,有些怔愣地被秦纵拥了个满怀。“此生,不死不离!”
两人正准备接受群臣朝贺时,有内侍急忙来报,附于裴赫宸耳边,离得近的西子殷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裴赫宸打量了底下乌泱泱的人群,挥袖转身:“回太子宫!”原本喜宴也设在太子宫,按照流程也是要参拜完后才能回去,裴赫宸脸上虽看不出多少怒色,但喜色也说不上的模样让底下不少朝臣开始议论起来。秦纵对底下人低声吩咐了一声,内侍应下后站到宫墙边扯着嗓子道:“今日队伍□□多为乏累,太子殿□□恤,不必过于繁唢,赐礼盒!”所谓的礼盒,则是为内侍拿着早就备好的精致礼糖撒于宫墙之下,无论远近,都能拿着筐子或篮子接到满满直至子时结束,是南陵皇室最为经典的举国同庆传统。
等到完礼回到太子宫时,宴会上的氛围已经与方才墙外截然不同,太子宫庄严空旷的大殿内鸦雀无声,原因则是多多少少在来时已然发觉。
裴赫宸案上一拍,“礼部侍郎,你可知罪!”礼部侍郎是个年六甲的老头子,跪着跑出来的速度却是半点不慢,“殿下息怒,钦占殿失火之事肯定大有隐情!老臣冤枉啊!”
“冤枉?枉费孤把大礼一事如此放心交给你,你居然能把与太子宫遥遥相望的钦占殿给烧个通透,当真好本事啊!来人!”
竹青一身黑衣从殿外一脸肃杀走来,“起火原因已然查明,是劣质旧烟火引起的爆炸,钦占殿存有年前礼部留下的祭天香供,经火花一点,钦占殿被炸个粉碎!”
裴赫宸手上一抖,直视同样眉头紧皱的西子殷,西子殷注意到他的视线,与他相视,轻摇了摇头。他知道裴赫宸根本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抚,他也很怕,若是自己当真没于那场爆炸中,那裴赫宸估计真的会疯。叹了一声,走到殿前,拂尘一扫,“请帝上为钦占殿作主!”
☆、大典风波
底下明眼的人都能知道帝上对这个国师的宠信是整个朝堂上无人能及的,结果居然把钦占殿一把火给炸了,那不是在老虎头上拨牙吗,底下噤苦寒蝉,居然没有一人敢给礼部侍郎求情,皆低首不敢去看裴赫宸,礼部侍郎的背也抖得厉害,在情况未明时不说话是最好的回答。
“好,真当好极了!”裴赫宸重拍案起,龙威一放,感觉太子殿的地板都震了震,朝臣俯首更低了,“礼部侍郎押入大牢,大典三天后礼部若是不给国师一个交待,整个礼部所有人革职查办!”甩袖扬长而去,留下底下一堆人面面相觑,也不敢打量着西子殷,只能低声私语,还有腿脚早就发软摊在地不起的礼部侍郎。
西子殷一挥拂尘,看了眼太子的方向,与他视线相对时裴子瞻没有避开,像是思忖片刻,对着他深深行了一礼,西子殷心里还算有些慰藉,也不枉这钦占殿一炬。再看底下低声议论的朝臣,转而紧跟上裴赫宸的脚步。
宫殿的长廊里,秦纵紧牵着裴子瞻的手不让他硬扯开,只留下两人时他的动作可不敢更加肆无忌惮,“殿下可是生气了?”
“未曾,虽意外但也在意料之内,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会先对礼部下手!”
“因为,臣能说,这个朝堂如今乃至以后的,只有礼部会对臣的脚步带来阻挠,其它的不足为惧!”
“秦纵!”裴子瞻反握住他的手,“这些日子我有在想,若是当真约定未能如你所愿,我也不会抛弃你的,虽然我们同为男子,但我既然娶了你,只要你不想离开,我身边的位置永远可以一直是你!”
秦纵看着自家殿下认真说话的模样,满心欢喜,感觉自己做过的许多孽都得到了救赎,双臂一揽,想把自家瘦骨嶙峋的殿下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殿下,臣真当真了呢!”
“为君者,一诺千金,为夫者,更不能失信于妻!”裴子瞻窝在秦纵的肩头满满的真诚,秦纵却不由地笑出了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官人,那小妻我能服侍您歇下了吗?”
等到秦纵换下重重束缚,换下今天□□带来的满身疲惫,回到内宫去时,小侍从捧着喜酒笑脸迎了过去,“太子妃大人,这是殿下给你留的交杯酒,殿下刚把他那杯喝下了,已经歇下了,清醒前吩咐小的一定要服侍好您,隔房已经准备好了,太子妃大人是要现在就休息了吗?”